“……怎么可能。苦力那么多又不差我一个。”陈禾说:“是在我刚入职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离职了的一个前辈。”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人家还认识你吗?”
“……不认识。”陈禾承认了他的洞见,跟着说:“我就是……单方面对他印象挺深刻的。”
“?”
“我记得,他是当时带我入职的那个人。”陈禾看着地铁上变化的报站牌,声音平淡:“是他教的我,饿久了的时候,可以回公司混杯水喝,不会有人说。”
“他走的时候跟我说,钱已经攒够了,婚戒也买了,可以回老家买套房,跟女朋友结婚了。”
“然后我今天看到他,他是一家奢侈品公司的销冠,单身,没结婚。”
“我在想……你说他女朋友,去哪儿了呢?”
“……”那头沉默了许久……打火机的声音响起,吐息的气音过去后,低沉的声音嘲他:“就你他妈八卦。要你操心。你他妈把你自己操心好吧。”
“……”陈禾随着车身的停顿前倾了下,提了下嘴角:“也是。”
“……”
然而过了两秒,电话还是没挂;陈禾随着人流离开车厢,也没提……直到他彻底走出车厢,周围的人和异能物都陆续散去又聚拢,那头才又传来一道很低的话声——
“喂,”那头沙哑喊他:“陈禾。”
“嗯?”
“你还在弹吉他吗?”
“……”
长发青年站定在车站前,静默了许久许久;静到那一头都绷紧了呼吸,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希望听到一个什么答案了……那边才传来了很轻的一句:
“弹啊。”
“弹。”陈禾重复了一遍,在西装娃娃的安静拥抱中,正着视线,注视着正对面的地铁墙上,那一把在昏冷的光线下,被花里胡哨的画面特效围得一点儿也不起眼了的卡通吉他,轻笑了一声:“你要开着免提,听我待会儿现场给你弹一首吗?”
“特许免费。”
“……”
“你要开着免提,听我待会儿现场给你弹一首吗?特许免费。”
“……咳咳咳咳咳!”那头停了一下,传来一连串的呛咳,跟着来了一句带着哑的笑骂:“滚你妈的!这大白天的,谁要听你在那弹棉花啊?去去去!”
“什么叫‘弹棉花’?我那是搞艺术。”陈禾啧了一声,撇嘴:“跟你这种聋的传人说不清楚。”
“走你的吧!就你那两下还艺术!老子用脚都比你弹得好!”那头长长的“切”他,然后懒洋洋道:“行了,我真要上班了。你还有没什么事?没什么事我挂了?”
“有。”身后的列车开动,陈禾看了下左右两边,走到了一个靠近电梯的较为僻静的角落,犹豫了一下,低声问他:“你今天,身边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还有,你想不想知道,我现在的工作到底……”
“——停停停停停!”那头喊住了他继续往下,懒散却又正经:“没有。也不想。”
“你既然都签了保密了,也知道自己是在为什么地方工作,”那头语气严肃地警示他,“就得时刻注意着别什么都往外漏。”
“该我知道的,我能知道的,我到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不该我知道的,你这样说了,回头他们一调录音,咱们两个谁也跑不了。我这一行虽然别的都不怎么样,但是消息是比你一个无业游民灵通多了;你把你自己管好就行,少管你爹!”
“……行吧。”陈禾应了声,说了句:“那你最近多注意安全。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得得得得得!我能有什么事找得上你啊?你还是……——卧槽!我那个煞笔上司过来了!不给你说了我要熄烟了啊!拜拜拜拜挂了啊!有什么事晚上再说!挂了!”
“嘟——”耳边长鸣一声后重归于静默,陈禾一看,手机屏幕上已显示出了红色的挂断信息,他弹了下舌,翻出音乐界面,随便点了一首歌开启播放,往电梯向上的一端走去:
“……你是我往来间的过客。
我也不算你的什么。
因为我只是一个堂吉诃德。
只有马和剑是我的生活。
……”
……
“老板,来一碗牛肉米线。”
走出地铁站,过了一个十字路口,陈禾就已经到达了离家不远的地方;难得口袋里总算是有了两个余钱,大夏天的,也就懒得一个人再回去开一次火了,干脆就找了上午买早餐的小饭馆,进门点了一碗米线,奢侈了一把。
然而等老板娘把碗端上来,他才发现,早上还干干净净的报价牌,此刻却在“价位”后都多粘了一张白纸条,重新写了价目,顿时有些惊讶:“你们这,涨价了?”
“是啊。”半边脸扒拉着一团墨绿的老板娘回头看了眼从“¥11”变成“¥12”的价格单,对着他苦笑:“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因为大家都感冒了,今早卖菜卖米这些小摊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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