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祈对他很放心,因为据她观察,这人就是完全的纯爱派,即使躺在一起,他也不会做出什么越界的行为。
最多也就是要和她在床上牵着手。
“我困了,先睡一步。”
窗外大雨如注,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沈千祈和晏从今肩靠肩平躺在床上,说完这句话打了个哈欠后很快便沉入了梦乡。
纱质的床幔很好地将光线过滤,本就昏暗的光线只剩下一点微柔的光亮,很适合睡眠。
但晏从今却睡意全无。
手中真实地握住了沈千祈的手,可他还是觉得不安。
江雁然和谢淮序的事情让他感到诚惶诚恐。
爱会让人变得面目可憎。以后某一天,沈千祈也会这样想他吗?
还有,沈千祈虽然说过她的家就在渝州,可晏从今知道,她说的或许不是这个渝州。
家人对沈千祈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但他们自从来到渝州后,她一次也没有提过想去见见自己的亲人。
她或许不属于这个世界,她是个骗子,晏从今一直都知道的。
但只要她愿意一直骗下去,他就不在乎她欺骗了自己。
但是这种被动的、不安的感觉真的好烦啊。
晏从今烦躁地坐起身,解开束紧的袖子,摸出匕首熟练地往手臂上划去。
刀尖即将触及皮肤的一瞬间,他动作一顿,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小心翼翼地将熟睡的沈千祈揽在怀里,将匕首塞进了她手里。
他握着沈千祈的手,带着她用匕首在自己手臂上一笔一划,深深刻出了一个“沈”字。
微凉的刀尖划开他玉白的手臂,血珠争先恐后地贴着刀尖冒出,痛感紧跟着袭来。
晏从今扔掉沾血的匕首,冰凉的手指触上那个血淋淋的“沈”字,明明感受到了疼痛,但他是笑着的。
因为他在这阵疼痛中感受到了幸福。
用这种方式,就好像这个字是由沈千祈亲手刻上去的一般。
意识到这一点,晏从心里的燥意减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特的满足感。
“先用这个标记吧,之后我会给你更好的。”他靠在沈千祈耳边,轻声对她说。
天色渐暗,下了许久的大雨依旧没有要转小的趋势。
梅雨期的夜晚似乎比平时更暗一些,看着这阴暗压抑的天空,人的心情也好像也被染上了几分暗色。
晏从今将沈千祈放回床上,合拢床幔,而后放轻步子出了门。
未来不安定的因素有很多,晏从今不想再多等了。
他想要快些和沈千祈离开这里,搬进他们两个的家里。
只有他们两个人,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打扰的环境会让他安下心来。
但在此之前,晏从今还有件事必须要去做。
无论是渝州还是裴衍舟都与他们无关,但他知道,他的话沈千祈是不会听的。
所以,他要去找许鸢一和林月池。
阴暗的夜空骤然炸起一声响雷,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雨水斜打下来,娇嫩的花朵不堪重负,落了满地残红。
珍珠般大的雨点打在地上,溅起一圈圈水花,犹如一只只振翅欲飞的蝶。
晏从今撑着纸伞,伞沿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面上平静得几乎看不出什么情绪。
几日前曾与他在饭堂谈论过渝州吃食的弟子恰好从他身边经过,停下来和他打了声招呼。
“晏兄,这么晚了,又下这么大的雨,你要去哪儿啊?”
问出去的话没有得到回应。
晏从今甚至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径直略过他继续往前,就好像压根没有看见这里还站了个人。
弟子站在原地尴尬了一会,他挠了挠头,而后又转头望去。
闪电撕破了黑幕,短暂地带来光亮,只见漆黑的夜色中,唯有一抹如新雪般洁白干净的身影穿过雨幕,踏着水花前行。
望着他的背影,明明已经入夏,弟子周身却感觉到了一阵凉意,莫名有种逃过一劫的错觉。
鹊桥仙(十)
◎“怎么哭了?”◎
“这雨下了许久, 也不知得到何时才会停下。”
医堂内,许鸢一看着屋外这场滂沱的暴雨,顿时有点担心回去的路上会不会全是积水。
她将窗户微微合拢, 挡住飘进来的雨水,走到茶炉旁, 将温好的茶水倒入杯中后放在桌上往前一推。
“江姑娘,这妖丹在你体内, 你可会有不适之处?”
江雁然双手接过杯子低声应了句谢, 然后又摇了摇头。
“不会,除了那日见到谢淮序时失控了一次,平时并不会有什么不适。”
看来这妖丹不仅和江雁然成了共生关系,在她体内,还会受到她的情绪影响。
许鸢一将茶壶放回炉上, 静静思索了几秒。
“江姑娘, 可否告知这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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