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还不如起钉子呢。”
姜秋红听完,一脸的不以?为然:“不划算的咱就不干呗,亏我担心你遇到?啥难关了。依我说你早该歇着啦,老黑开板厂又不少挣钱,该花就花。”
姜冬月摇摇头:“不拆迁还行,万一石桥村真?拆了,上哪里开板厂啊?还得想?别的法子。”
“哎呀,你这样一说还真?是……”姜秋红原本?有些羡慕,这会儿才?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反过来安慰姜冬月,“走一步看一步吧,拆迁这种事没个准数儿。”
“市里龙王庙西关街那片地方,笑安没出生的时候就吵吵要拆,我过去卖个鸡蛋还叫人撵了。现在咋样?新世纪的商场开张好几年了他?们还没动静呢。”
姜冬月:“对,走一步看一步,我早晚能找着新买卖。”
姐妹俩坐了半晌,看看表快十一点了,姜秋红就要回去,姜冬月急忙把人拦住:“姐姐,你吃了饭再走,不耽误事,尝尝我新做的灌肠。”
边说边拉着姜秋红去厨房,解开悬挂在绳子上的细纱网,露出里面的东西让她瞧,“左边灌的是猪肉香菇,右边灌的是羊肉大葱粉条,中?间这几根灌了羊血面糊。”
那灌肠一截一截的滚圆结实,散发着柴火灶熏出来的独特香味,姜秋红越看越稀罕:“冬月,你手真?巧,怎么想?起来做这个了?”
姜冬月:“别提了,都怪老黑,去菜市场不好好挑菜,弄回来一堆羊肉羊血,膻得要命,我就全做成灌肠了。”
掀开大蒸锅的盖子,“姐姐你看,为了这些肠,我连续蒸了三天?馒头,刚熏出个模样,今天?你不来我也?要去高?家屯找你的。”
这时节天?气已暖和了,自家灌的肠确实不能久放,姜秋红痛快应道:“那我过晌再走,叫你姐夫在家煮面条吧。”
她干活利索,拿定主意后坚持不让姜冬月插手,挑了几节外皮干枯的肠蒸熟、切片,配青辣椒和蒜末炒了两盘子,十分有卖相。
尝了一口,顿时更满意了:“冬月,以?后石桥村拆了你就挪到?高?家屯,咱俩合伙开饭馆吧。”
姜冬月笑得眉眼弯弯:“行,到?时候取个名就叫‘红火火’,保证红火!”
拆迁是大事,村里不少人都和姜冬月一样,关起门时不时盘算一下拆迁后的生活。
然而石桥村并未跟着东牛庄的脚步前进,从惊蛰到?立夏再到?小满,它愣是没有半点土地确权的消息,反倒是三里铺在五月底突然贴出公告,要求全体村民配合房屋评估和搬迁。
“这个节骨眼儿拆迁,地里的粮食咋办?”
“睁眼瞎就是不中?用,人家上面写着六月二十号之?前,足够收完这茬麦子了。”
“听说拆迁以?村西公路为界,不往东边拆,真?的假的啊?”
“一亩地八万!老天?爷呀,这要有十亩地还了得?”
“拿多少钱也?是抛家舍业,看着怪可怜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三里铺的公告仿佛龙卷风似的刮遍十里八乡,甭管有亲戚没亲戚,好多人都蜂拥过去看热闹。
唐墨也?去了,回来兴奋地直搓手:“冬月,咱们开拖拉机过去收木头吧。”
“他?们村明天?评估,木头家具一律不给赔偿,只能当废品卖,五块钱够买张大床了,贼便宜!”
这种难得的机会,姜冬月当然没意见,转天?一早揣着钱包出发,约摸半个钟头就到?了三里铺。
“收木头!收各种木头!”提前录好的喇叭刚播放几遍,就有人摆手打招呼:“老坐柜要不要?给啥价啊?”
“先看看东西。”唐墨把拖拉机熄了火,到?对方家里挑选,最后十块钱买了一张榆木床、一个小巧的条几和两把椅子。
至于底部有雕花的坐柜,他?觉得木板太薄了不想?要,那主家又想?当老物件卖,所以?没谈拢。
付了钱,将?东西搬到?门外,唐墨留下来劈床,姜冬月则举着喇叭去别的巷子吆喝,等有人卖木头再回来喊唐墨。
就这样互相配合,夫妻俩不到?半天?时间收了满满一拖拉机木头——除开花钱买的,还有几样是别人扔掉不要了——高?兴得像占了天?大便宜。
“咱们先回板厂把木头卸了,后晌再去一趟。”
“嗯,这次多拿两条绳子,捆结实点儿安全。”
有商有量地忙碌几天?,旧木头迅速堆满了板厂的空地。唐墨很想?再干几票,但是眼瞅着麦子一天?比一天?黄,不得不停下来准备抢收。 人是铁饭是钢,对庄稼人来说,天?大的事也?没有粮食重要。
然而姜冬月有更重要的事!
六月八号中?午,她吃过饭就坐立不安地干这干那,好容易熬到?快三点,立刻拿了车钥匙往外走:“老黑,你勤到?地头转转,别错过收割机,我去接笑笑了。”
“接笑笑干啥?”唐墨抱着西瓜满头问号,特意看了看日历,“是星期二没错啊,笑笑提前放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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