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拉倒呜呜呜!”
说出去可能没人信,但他心里真像刀割一样难受,这会儿哪怕天上降个雷把他劈死,他都不带有怨言的。
“你他妈咋不早一天去死啊?”陈爱党气得踹陈爱军一脚,“对不起这,对不起那,你他妈最对不起俩亲闺女!幸亏你还年轻,闺女岁数也小,要现在我俩侄女十八九岁,正相看婆家的时候,摊上你这种老丈人,她俩都嫁不出去!”
虽然是家中老二,但陈爱党是最本事的那个,平常说话很有分量,眼看痛骂半晚上了,亲兄弟仍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他也有点不忍心,蹲下来直视陈爱军,严肃道:“爱军,今天二哥为了你,是人也丢了,钱也花了,乡亲们人情也搭了。你要还吞吞吐吐当缩头乌龟,二哥就抻头儿,给你充这个恶人!”
陈爱军擤一把鼻涕,打起精神问道:“哥,你说我该咋办呀?”
陈爱党:“你跟小王庄那个断了吧。她肚里孽种打掉,人家里要多少咱们尽量赔,你手头不够了哥给你借。放心,我干了这些年支书,在乡里和派出所也有点儿关系,总不能真让你去坐牢。”
眼瞅着陈爱军青青紫紫的脸上露出不舍,陈爱党劈手又是一巴掌,“你脑子放清醒点儿!断了外头那狐狸精,梅芝和俩闺女还能跟你过日子,你们还是热热乎乎一家人。要为了狐狸精离婚,你就得妻离子散!”
“姓王的老老小小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不出来啊?敢跟你勾搭鬼混,那王佳佳就不是个正经姑娘,肚子里是不是你的种还两说呢。她爹娘更别提,不早点断了把闺女嫁出去,还送医院保胎,照见是个男娃了上门大闹,这是要讹住你啊!”
“就这种人家,别说你有老婆孩子,不该外头鬼混,就是没说亲,二哥都不想你跟这家人结亲。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陈爱军嘴巴动了动,小声道:“可她肚里是个男娃,四个月了……”
陈爱党在情在理地跟兄弟说半天,嘴巴都干裂了,没想到他还惦记着男娃,气得一巴掌将陈爱军抽到地上,骂道:“你他妈是叫人阉了吗?往后不能生孩子了吗?你跟孙梅芝都不到三十岁,正年轻的时候,想生儿子以后多得是!”
他气得额头突突跳,忙自己按了按,又踹陈爱军一脚,“滚起来!平常看你也不是个废物,咋事到临头了这么孬种?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好好掂量吧,拖到那孽种生出来,二哥也兜揽不住你!想不离婚都没招儿!”
不知想到什么,陈爱军脸色都白了:“哥,我不想离,我……”
“你是想要我的命吧你!”陈爱党深深吸了口气,自己给自己顺顺胸口,推起自行车准备走,“我管不了你了,反正就这两条路,你自己选吧。”
“记住了,你哥这村支书当得也不容易,多少人眼红盯着呢。真要让人给告到乡里市里,把你哥拉下来,咱家往后日子怎么过?咱爹咱娘的面子往哪儿搁?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跨上车一蹬,竟然没骑稳摔了,把院里两只鹅惊得嘎嘎叫。
“早晚被你气死!”陈爱党一咕噜爬起来,推着车大步走了。
不行,他得赶紧回家喝口水歇会儿,再看见陈爱军这怂样能把他气出心梗,忒憋屈!
“歪歪!全体村民注意了啊!今天石桥村小学招生!石桥村小学招生了啊!谁家孩子上育红班的!快到学校报名交学费!上育红班的注意了啊……”
认真听了会儿喇叭里传出的失真声音,唐笑笑刺溜刺溜地顺梯子爬下来,一溜烟儿跑到南棚子里找姜冬月:“妈,你快听,是不是我的小学开学了!”
姜冬月“噗嗤”笑了:“对,是你的小学开学了,育红班。我先把毛豆捞出来,待会儿咱们就去报名。”
不得不说,没上过学的小孩儿总是对上学抱有极大的热情,姜冬月刚说完,就见唐笑笑踮起脚掀开水瓮盖,自己舀水洗脸去了。
等到出门的时候,她还坚持背上了新做好的小书包,七八块碎布头拼在一起,组成几个红黄相撞的三角形,又被深蓝色布条框成长方形,看起来特别鲜艳。
“我的书包好看,我先背上,万一发书了呢。”
姜冬月忍住笑,牵着唐笑笑的手一路走到村东头的小学,发现已经有几个人过来报名了,何富美也在,她闺女刘少娟蹲在旁边地上捉蚂蚁,不知道为啥撅着个嘴,满脸不高兴。
“哟,这是谁欺负我们少娟了?”姜冬月走过去,跟何富美打招呼,“嫂子,让少娟今天跟我回家吧,我就有两个闺女了。”
何富美笑道:“那感情好,一大早耷拉着脸,我正不想要了呢。”
“哼!”刘少娟冲她皱鼻子,拉着唐笑笑跑了,“我们去乒乓球台子那里玩儿。”
因着没开学,这会儿校园里空旷得很,高大的梧桐树郁郁葱葱,教室门前低矮的木槿树开着浅紫色的五瓣花,很是好看。
两个乒乓球台静静伫立在空地上,中间用粉笔画着条粗粗的白线。
两个小姑娘踩着露出来的砖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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