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理子俊眼中狭促的神色,他兀自坐得稳如泰山。
倒是顾时欢听过之后,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这样的话若是他祝长君私下对她说倒没什么,可对着外人夸自己的妻子,总觉得有些臊人。
好似他们多恩爱似的!
然而子俊打趣完祝长君后,便又与他谈起江南之事来,“那日我巡游至衢州,正缝三月百花繁盛,地方倒是个好地方,只不过地理位置偏僻,苦寒得很,偌大个衢州,连像样的官道都没有。有一日我想从衢州取道去罗鞍山,路上碰见了一人,你猜是谁?”
“谁?”
子俊一敲桌面,“沈慕言呐,没想到在那里遇到他,简直就是他乡遇故”
“咳咳咳”祝长君挤眉弄眼。
“淮容兄何意?眼里进沙了?”
子俊笑得蔫坏,他就是故意提沈慕言的,关于顾时欢喜欢沈慕言之事,他以前还是听他说的。彼时祝长君成亲后在他面前大倒苦水,说那沈小白脸实在令他瞧不上,更是认为顾时欢是个贪爱容貌的肤浅女子,竟看上那样长得女气的男人。当时他疑惑的问了句“你又不喜她,还在乎这个?莫不是口是心非?”
他那时怎么答的?他信誓旦旦的说了句,“莫要胡乱猜测,绝无可能!”
如今,瞧他处处小心讨好的模样,哪里还是当时那个骄傲的祝长君,只怕这会儿媳妇说句话,他就立马跑过去摇尾巴了。
因此,这次再见,子俊都佩服不已,祝长君这变化,这实在太快。
他挤眉弄眼,子俊当没看见,倒是顾时欢心底冷哼,还当她傻呢。不过想想,以前他确实误会自己跟沈慕言有私情,或许如今也还是这么误会着。这会儿也不让人提沈慕言,也不知是想遮掩什么。
想遮掩什么?祝长君倒不是怕她想起沈慕言,而是担心子俊这嘴巴没把门,一个不小心说太多,让她入了心去。毕竟沈慕言为何这些年一直在衢州,他心里可是门儿清。那沈慕言至今还未成婚,也不知在继续等什么,反正,他不会让她再被人夺了去。
祝长君和子俊在一旁闲聊,顾时欢带着孩子在另一边数水里的鱼。
过了一会儿祝长君叫她们过去。
那边子俊已经站到了案桌旁,正在研墨。
顾时欢蓦然有些紧张,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入画,也不知该站还是该坐。犹豫了下,便主动问祝长君,“我们需要如何?”
“随意便可。”
“?”
随意是怎么个随意法?顾时欢不懂。
祝长君又笑着解释了遍,“最高妙的作画,不是看形,而是看神,子俊乃此中高手,你无需如何,做你想做的事,或看你想看的风景便可。”
顾时欢了然,也就是说在他看得见的地方随意活动,他会自己捕捉场景。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她更加期待了。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子俊那边便停笔,顾时欢走过去一看,只这么一眼便愣住了。
画中一名女子倚着栏杆,神态慵懒,正牵着个小女孩的手,还分神侧头听一旁男子说话,那男子颀长高大,微微躬身,脸上分明没有笑的表情,却能感觉他在笑。另外两名孩童则是坐在一处捂嘴笑着说悄悄话。
这画面太过温馨美好,以至于顾时欢看得有些发愣。
“喜欢吗?”子俊在一旁发问。
顾时欢点头,赞道:“画得果真好!”
“画里有玄机,不知嫂嫂可看出了?”
玄机么?她又仔细找了许久也没找到什么玄机啊,疑惑的看过去,只见两个男人都在笑她。
仿佛她很笨似的。
顾时欢腹诽,确实没看出什么玄机啊,不就是一幅画么?这些文人墨客尽喜欢弄些神神秘秘的东西在里头做噱头。
这时,祝长君指着一处地方提醒道:“看这里。”
她伸长脖颈去瞧,只见画中男子的眼睛里有一个倒影,那影子分明是个女子。
骤然间,她脸上红霞翻飞,难怪说明明没见祝长君笑,却仿佛在笑呢,原来
当着子俊的面,被他捕捉了这一幕,自己实在羞臊得很,瞪了祝长君一眼,随后牵着女儿走开了。
她这举动倒惹得身后两人默契的笑了。
晚饭的时候,子俊没留下来,还是一家人围坐在一处吃的,许是白日玩得太累,这会儿三个孩子精神不济,尤其是瑾和,吃饭都眼皮耷拉。
“先吃完,一会儿再去睡觉。”于是他又勉力睁开眼睛,囫囵吃了几口。
瑾玉乖乖巧巧的端着碗在一边喝汤,吃饱后靠在顾时欢的腿上撒娇,“我今晚想和娘亲睡觉呢。”
顾时欢摸摸她的头,正想说好,那边祝长君就开口了,“玉儿乖,你娘亲怀着弟弟,还不能跟你一起睡。”
瑾玉噘嘴,“那爹爹为什么可以?”
问得好,顾时欢暗暗为聪明的女儿鼓掌。
“因为爹爹要照顾你娘亲,而你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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