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官场人人皆知此事,都把陆铮当个笑话看,说他窝囊。”
燕迟一怔,又突然想起那个在苍梧山的雪夜,季怀真躺在他怀里,说他的脚踝叫他爹给拧断过。
当时他还奇怪,就算这人有错在先,可怎会有当爹的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儿?
此时听大哥这样一说,登时变得合理起来——他竟不是季家亲生的。再一想初到汾州时,从旁人口中听到的关于“季怀真”的种种,心中就更加不是滋味。
旁人都说他心狠手辣,自私狡诈,现在看来,似乎也无可辩驳。
一路过来,就算顶着陆拾遗的名号,可季怀真在他面前表现的自私是真,狡诈也是真,性命受到要挟时露出的狠毒也是真。
当真辩无可辩。
燕迟一边想着季怀真的坏,却又忍不住念着季怀真的好,想着除夕夜里,他的那句“殿下,莫哭了”。
瀛禾在他身边坐下:“你们这一路走来,你没发现他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他什么都有,”燕迟摇头道:“便是我的狼牙,也跟着大齐皇帝的诏书一起交到了他手里,应该是一早商量好的。”
一提狼牙,瀛禾的目光就变得玩味起来。
“你的狼牙什么时候给出去的?莫不是从一开始,就背着我与父王,偷偷命特使将狼牙一同送去?”
燕迟神色登时不自在起来。
“无妨,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要回来的道理,左右过了今夜,他就是个死人了,草原上狼多,你再做枚狼牙就是,以后喜欢谁,就给谁。”
燕迟神情一僵,又立刻道:“他命硬得很,不会有事。”
“哦?那倒未必,”瀛禾一笑,看着燕迟叹口气,“你还可记得前年祭神的时候,射箭拔得头筹,被父王一手提拔上来的那个?三日前他去巡夜,被狼给盯上,又妄自托大。被人找到的时候,肩膀以下都给啃干净,怕是临死前留着口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狼群撕扯。我看那姓季的虽个高,但肉却不多,也不知够几头狼分食……”
话音未落,燕迟已不顾后脑的伤口,翻身而起,从旁边武器架上抽出把刀,追了出去。
瀛禾轻笑一声,无奈摇头,又朝侍卫们命令道:“派人远远跟着,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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