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这顷刻间,在老禅师的道法神韵所裹挟的磅礴灵光之中,所能够教人洞见的那道场灵形一角之中。
二十八座白骨祭坛支撑起九方天野,佛焰大日进而复又高悬九野之上。
这本就是老禅师原本的道场格局。
但是而今看去时,二十八座白骨祭坛在这一过程之中,那满蕴在一道道骨相之中的万象斑斓灵光,咸皆在真正红尘气的冲刷之下,化作了某种难以言语的薪柴与资粮。
入目看去时,诸白骨祭坛像是在无形无相的红尘焰火之中被煅烧,但是当齑粉伴随着烟尘蒸腾而起的时候,那愈发浑厚的红尘气中,万象斑斓,死生轮转,甚至裹挟着磅礴的莹莹血华,一切的清浊无分的磅礴气焰,咸皆在冲霄而起的过程之中,灌涌入九野。
而也正是在九野的灌注过程之中,更进一步被那磅礴的红尘气息所接引的,则是最高处悬照的佛焰大日。
在这样的过程之中,在好似是那磅礴的诸气汇聚在九野之中真正要洞开天宇的时候,佛焰大日反而在红尘的接引之中,不断的垮塌,不断的崩解。
进而,几乎就在那万象驳杂、阴阳俱全的洪流在涌入九野天宇之中,真正有着某种独特的造化碰撞的时候。
漫天的磅礴焰火暴雨刷落。
九野被点燃,更准确的说,是九野之中所存在的一切,在这顷刻间被内蕴的浑厚红尘气息为引子,被大日佛焰所点燃。
进而,是顺延着那驳杂气焰的冲霄而起,佛焰反向顺延着红尘气息的牵系,朝着二十八座白骨祭坛之上燃烧而去。
没有了佛焰大日,没有了重塑九野,更没有了古之芸芸诸修的骨相山岳堆积。
一切皆虚,一切皆幻。
唯有那金红二色交织的佛焰似是真实不虚,焰光的兜转之中,似是有着一道又一道的红尘浊世的剪影洞开,那是诸界鼎盛,那是众生肆意,那是仙真逍遥。
这一刻,老禅师的一切对于旧世的谋划在顷刻间落空。
而伴随着这一切的落空,这一切的焚毁,某种前尘的意蕴像是在这一过程之中,被老禅师变演成了某种执念,某种像是将往昔光阴背负在己身之上的自我执念,将万象群生之杂念,化成自我渡化之路。
于是,伴随着汹汹的燃烧,那天野与白骨山岳的相继笑容,原本汹涌的金红佛焰,在这一过程之中,愈发见得粘稠,最后几乎如同熔融岩浆一般,似是焰火,又近乎于液态,最终将整个道场的全部咸皆囊括在其中去的时候。
熠熠灵光之中,那熔融岩浆也似的粘稠金红佛焰,从道场流淌向了老禅师的形神与道法本源之中去。
负万象加身,负前尘加身,负执念加身,负众生七情加身。
最后,当这一切混同着老禅师的形神与道法本质咸皆点燃的时候。
那形神与道法的燃烧之中,老禅师的修为境界,彻彻底底的跃升出了樊笼去。
他一人,即是佛焰大日,即是至道禅师!
而同样的类似变化,也在天炎子的身形之上有所显照。
那是天炎子趺坐在真正凶兽化的青狮之上,手中擎举着灯盏,身后万丈红尘浊世的剪影之中,那飘飘摇摇的万家灯火之中,幽暗的天宇被撕裂开来,有着通明大日普照佛光。
那佛光在渡化万丈红尘,在渡化那一道道灯焰,在渡化那浊世画卷之中背对现世,求借焰火的道人身形。
再看去时,那道人身形沾染着佛光,半似道来半似僧;时而看去时,仍旧是那故万焱宗掌教天炎子;时而看去时,却是被佛法祖师所亲自渡化的燃灯寿王佛。
那是鎏金佛焰在渡化着万家灯火。
那是佛法在混同于真阳无量之中。
终某一刻,再看去时,那一古铜灯盏之中,再没有了万家灯火悬照,天炎子的身后,更没有了万丈红尘浊世飘摇。
一切咸皆烟消云散去,没有了万象群生,没有了诸般红尘,更没有佛法,没有了真阳无量。
甚至在那至道法焰与鎏金佛焰的相互融合过程之中,连带着那灯盏本身也不复存在。
最终时,那缥缈的灵光之中,仅只是一道心焰融入了耄耋老道的绛宫。
一朵心焰,洞照万象朵朵,洞照无量真阳。
仅只是心焰而已。
这顷刻间,是两座万仞山岳咸皆拔地而起,并且在顷刻间,真正毫无保留,以全数的底蕴,全数的道法与形神浑一的力量,撞向了悬照的天门!
没有如同楚维阳一样,老禅师与天炎子在死生的攻伐之中,没有依循着那真正超脱层阶本质的法力磅礴,进而走向依循着四个步骤洞见超脱本质的路。
那好似是寻常之中的非同寻常,老禅师与天炎子在这顷刻间,是以真正极致的燃烧自我的浑厚底蕴,燃烧自我的道法与往昔道途,进而以熔铸形神与道法浑一的态势,生生得将那浑一的气劲跃出樊笼去,完整的跻身入那超脱的层阶之中去。
斩道而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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