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从玉京山中传递向三界的钟鸣鼎磬之音在浑一,化作真正的洪钟大吕的纯粹道音震响。
而也正是在这一过程之中,在楚维阳体悟着那双道途第八境的最后一段的“滑行”本身所带来的进益的时候。
浊世之中,左近之处,那是三位王佛在彻彻底底的竭尽了全力之后的漫天梵唱,在鎏金佛霞的黯灭过程之中,而愈渐得衰颓。
能够教三位古之地仙层阶的存在,在长久的鎏金佛霞的映照之下而灌涌至于力竭,甚至早在这之前,立身在三位王佛身后的无算佛修禅修,早已经相继短时间内耗尽了己身的法力积蓄,早早地无以为继。
这是在可以预见的旧世的终末之中,佛门一切的渡化之力的汇聚。
这是全数的生路所在,他们已经做到了极致,再无法多上一分。
于是,下一瞬间,楚维阳握着竹杖的手腕似是在轻轻地拧动。
早已经准备好,并且蓄势待发的万象无量雷篆,旋即在最后一缕鎏金佛霞黯灭的顷刻间,汇聚在先天白玉镜的镜光之中,在极其短暂的几个呼吸之间,便径直灌涌入了幽虚隐玄天界的道法本源之中。
无量雷劫刹那间在这广博一界的万象群生之中延展开来。
倘若说,早先时仅仅只是天意的清朗变化的话。
那么直至此刻,楚维阳方才在真正意义上,在现世的变化标的下,彻底的定鼎了道争,真正的扫除了混朦法的残存。
而也正是在这一顷刻间,那逐渐在旧世海疆之中晕散的苍莽与野性,也旋即在这一刹那,彻彻底底的烟消云散,不复有丝缕的存在。
落子无悔。
这顷刻间的举动之中,楚维阳无有半点儿的犹疑,但是在将玄黄竹杖从中抽出的同一时间,楚维阳还是下意识的折转身形,欲要再度观照向邢老道人的方向。
天地之间的变化,或许会带给邢老道人更多的变化。
可是,就在楚维阳身形几乎折转到了一半的刹那间。
忽地,楚维阳和邢老道人咸皆猛然间偏转身形,这顷刻间,白玉眼瞳洞照向了浊世的诸境诸相之中。
那诸境诸相的极深处,伴随着浊世天宇的气韵真正的变化,某种苍莽皆去,而故九天十地的古老气韵阐发的过程之中,真正的天地的变改,混同着那澄澈而古老的天意,在这顷刻间,疯狂的朝着那悬照的道法熔炉之中灌涌而去。
轰——轰——轰——
这刹那间,是磅礴的雷鸣声,在诸境诸相的极深处迸发。
那仿佛是道法熔炉所无法承受的磅礴气焰,在其中不断的震撼着,进而使得那道法熔炉不堪承受,发出近乎要支离破碎的哀鸣声来。
而这样的震动,这样蓬勃的气焰,并非是一道,而是两道!
一道若大日高悬,洞开九野重重。
一道若红尘高悬,烧出万家灯火。
第1006章 诸凶环伺天欲倾
这是真正声东击西的变化。
是楚维阳从始至终都未曾有所料及的惊变。
本来,伴随着道人定鼎新旧道争,那先一步变化的明晰天意,本来便已经引动了邢老道人在探索超脱层阶的路上大步疾行。
可是谁也未曾想到,待得真正旧世海疆变得清朗起来,一切的苍莽与野性消散,当那明晰本身从天意走向现世,楚维阳原本预想之中,可能有的对于邢老道人的修为境界变化的一锤定音未曾诞生。
只是顷刻间的炉火更盛,使得进益本身陡然加快了速度而已。
毕竟,邢老道人的道途关隘,从来都不是天地的变化,那是辅助的增益而已;真正的宗旨在于先天道器的熔铸,那终归要回归于邢老道人己身本命宝器的变化。
天地之变可以视之为熔炉之中焰火更为繁盛,可以加速,却无法一锤定音。
在这一刻,天地的变化,所引动的诸境诸相的变化,真正在一锤定音的,是那已经相互之间缠斗了经年岁月的死生攻伐,是那一尊真正意义上已经在部分法力本质上,完整跃升入了超脱层阶本质与真髓的道法熔炉。
死生、清浊。
当万象在诸境诸相之中演绎着阴阳的天象灌涌入其中的时候,那一锤定音的惊变之中,所在那道法熔炉之中蒸腾而起的汹汹气焰,竟然是老禅师与天炎子俱全!
无分生死,正如天地无分清浊,阴阳浑一而演世界。
归根究底,在老禅师意欲洞开九野而重塑旧世的时候,他便已经不再仅仅只是混朦法的源头之创法祖师,更是在道法和形神的本质上,实则“背叛”了新道而回归于古法开天道途。
又或者说,这万古光阴,老禅师从未曾在开天法的道途上离开过。
无分死生,无分清浊,无分阴阳。
而且,伴随着那汹涌的气焰之中,属于老禅师和天炎子的真正道法层面的神韵冲霄而起时候,甚至恍恍惚惚之间,教楚维阳觉得,那道法熔炉的割裂过程之中,更像是进一步的无分彼此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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