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血华本身,就在鲸吞着四面八方那磅礴而无序的浊煞之气,与此同时,更同样在吞噬着那道法灵光的引动之下所凝聚而来的生机造化之力,连带着那些青衣道人从伤口之中渗出以及流淌的鲜血,竟也在这样的过程之中被那邪异的血华吞噬去了内里的气血菁华。
可是,在这样的鲸吞过程之中,那血华本身却并不繁盛。
自始至终,未曾有着灵光的明暗变化。
更相反,在那不断的有着驳杂诸气被其吞噬的过程之中,那些愈发磅礴的气韵本身,引动着血华更为奇诡与邪异的变化——
其不再与青衣道人的形神气质完全的迥异,好似是气血菁华与生机造化之力吞噬的缘故,这血华不再完全与青衣道人割裂开来,而是在明晰的存在着迥异的同时,盘桓在伤口之中,复又在某一层阶与领域之中,开始与青衣道人的形神本质所相趋同。
所相浑一。
甚至,真正邪异的地方在于,这种与己身之形神本质浑一的过程,竟然完全不受青衣道人的掌控。
这意味着,那血华之中的部分真髓与义理,诚然奇诡邪异,却代表着某种更为高卓的气血运用之道,形神运用之道。
而这一道之中的道法内核与底色,实则是与青衣道人所一脉相承的。
也正因此,那恍如乳燕归巢也似的顺滑浑一,才愈渐得邪异而渗人。
与此同时,那血华的灵光本身不曾有着明暗的变化,但是伴随着与形神本质的浑一,那血华的颜色却在改变着,从一开始的暗红颜色,在奇诡与邪异的变化之中变换成极致的鲜红,进而,复又在更为妖异诡谲的变化里,渐渐地在鲜红盛极之后,复又褪去了红色。
这一刻,那愈渐得浅红的血华颜色之中,开始逐渐有着某种有别于昏黄的浓郁甚至显得鲜艳的黄色从血华之中诞生。
那其中满蕴着无序之浊煞的“污染”。
但是又不同于昏黄浊世那样的粗粝、沉淀、莽荒。
而是好像在无序之中,刻意的在将那种“污染”的神韵汲取与凝炼,进而在将之显照的时候。
那神华之中,好似已经不再是纯粹的血光。
那是脓血。
不仅仅是气血伤口层面的脓血,更是形神本质层面的“脓血”,是周天道法层间的“脓血”。
是对于青衣道人的性命本质与道法根基的“污染”。
借由着某种一脉相承的趋同,而使得青衣道人在创伤诞生的同一时间,所无法抗拒,无力抗拒的“污染”。
渐渐地,在那些或深或浅的伤口之中,在那些脓血也似的邪异血华的笼罩与覆盖之下,那些惨烈的创伤之中,在极其微观的层面上,渐渐地,有着密密麻麻的肉芽从脓血与邪异的底色之中诞生。
那不是伤口的弥合,那是借由着这种邪异的晕染,某种角质、毛发、鳞甲的无序诞生,甚至是其上更为妖异的变化,使得每一道触须有着心跳,使得角质上生出爪牙,使得鳞甲上开阖眼眸。
而不等这些无序的凶兽化的过程继续从创伤之中继续演化,几乎顷刻间,青衣道人便引动着五色龙华玉篆,霎时间,浩如烟海的五色篆纹涌入这些同样微观上甚为广博的创伤之中。
只是这一刻,那些篆纹相互交织之间,引动着万道星光,所酝酿着的,却是无上杀伐的符阵气息。
一切的奇诡邪异之变化,齐皆在这样的无上杀伐符阵面前,被溃灭去了外象,化作纯粹的污血积蓄渗出。
当然,这样的攻伐并非没有代价。
那些奇诡邪异终究是青衣道人血肉变化的一部分,青衣道人这是在自创而自救,但是归根究底,这是更多的气血在流逝,这是那些或深或浅的伤口在更进一步的撕裂开来,这是那些脓血的血华借由着伤口的撕裂而更进一步的污染着形神的本质。
而且,只消是立身在这昏黄浊世之中,那风雨磅礴,那雷霆轰鸣,凡所有相,皆是无序的浊煞之气在疯狂的灌涌,在这茫茫世外,将青衣道人的身形淹没,教得他伤口之中的血华愈发繁盛。
一切尽都是饮鸩止渴而已。
可是这一刻,青衣道人仅只有着这样闪瞬间的余裕观照在己身的创伤变化上面。
伴随着剧烈的喘息,他像是从某种失神的状态之中渐渐地清醒了过来。
进而,当青衣道人看向侧旁处那仍旧在不断地翻涌着,在短暂的积蓄着力量,以引动更为磅礴的毁灭之力的海浪之中。
下一刹那,仿佛是在紧紧地跟随着青衣道人的身形,那磅礴的煌煌雷音之中,有着极致苍凉的龙吟声在这一刹那间此起彼伏的响彻。
未及那磅礴的毁灭之力在翻卷的浪涌之中酝酿,伴随着一道道浪涛的骤然翻滚,肉眼可见的,那是一道道的真龙遒劲的身形冲霄而起!
万道龙相显照的顷刻间,便似是在酝酿着略显得凋敝的玄云幽雾,诸龙相的身上,星辰锁链将其相继贯穿,进而,在锁链的牵引之下,是几乎已经坍塌了大半的奉圣金宫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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