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破空声从道场的北面回响起来的时候,那碧蓝灵光兜转着,楚维阳的身形从中走出的时候,竟浑似是后发先至一般,再看去时,那裹挟着白色烟尘雾丝的诸气交缠所化的有形箭矢,仍只在半悬空中。
电光石火之间,楚维阳自然不等这箭矢飞遁至近前。
许是刚刚在思量着地师之道底蕴的缘故,一扬手的时候,一道道幽寰篆纹从楚维阳的掌心之中显照,霎时间便被楚维阳打落在四方。
无声息间,便似是有风水堪舆之力被引动,没有绚烂的明光,也没有轰隆的声势,再看去时,只是那环绕在有形箭矢四周的白色烟尘雾霭,似是在这一刻齐皆嗡鸣颤抖着。
紧接着,这些烟霞雾霭像是被自然的力量所掌控,再看去时,竟反向缠裹上了那箭矢本身。
修士的诸气机交缠,照理而言,其坚韧远胜过丝缕的水汽雾霭太多太多。
但是对于一个更为宏大的视角而言,这天地寰宇之间,诸气机几多耶?浩渺水汽几多耶?
那缠裹向有形箭矢的,不是甚么烟尘雾霭,而是此间沛然的天地之力!
这才是风水堪舆的力量!
只霎时间,那有形的箭矢便在楚维阳的眼中崩溃了去。
而楚维阳更未曾多端看一眼,似是自己这般举动无足称道一样,比起这些,楚维阳更在意,到底是谁这样的不长眼睛,以如此无礼且蛮横的手段,行冲撞道场法阵之事!
只是当楚维阳眺望向远空的时候,他端是像看到了甚么宏大声势一样,整个人身形都稍稍往后一仰,眉头更是高高的挑起。
莫说刚刚的有形箭矢不曾教楚维阳有这般反应,便是刚刚身融五行之时,楚维阳的反应都远远没有此刻这样的剧烈。
闪瞬间,楚维阳甚至有些不由自主的喟叹道。
“嚯——!端是好大的排场!”
入目所见,展露在楚维阳眼中的,竟是乌泱泱几若与海天一线的磅礴人众!
最前头处,是三百六十人,尽皆魁梧壮汉,此间肃杀寒冬之中,却各自身着麻衣而敞怀,依天罡之位而立,十人聚拢于一处,各自挑着一道经幢,于天罡之位接引十方,是以开道先锋。
这三百六十人,层叠交错的经幢之后,则是七十二位女修,分列两旁而立,一左一右,仔细观瞧去时,声势虽不如前头人多势众,可那女修,竟两两并列,尽都是并蒂之花,双生之子,此时间,前头一半,擎举着遮风扇,后头一半,擎举着华盖伞。
而在这一众人后面,才是真真乌泱泱数也数不清的彪形大汉,这些大汉,打扮一如先前开道的先锋一般,各披麻衣而敞怀,只是踏浪而行间,却各自肩扛着胳膊粗细的玉柱,这根根玉柱交错之间,彪形大汉洒落在四面八方,生生将一座小山丘也似的宽大云床以蛮力托举起来!
那云床宽敞,如层叠帷幕的纱帐交缠之间,则是身披玄袍的数百人,各自形态肆意的横躺在其上,仔细看去时,更有那双生之子,并蒂之花,尽都以不堪入目的姿态,交错在那数百人之中。
老实说,便是在百花楼中,楚维阳都未曾见过这样大的排场!
而就在楚维阳观瞧着这些而愣神的时候。
远远地,那云床之中,便已经有人的戾喝之声传递而来。
“可是五毒小道?既是地师一脉门徒,而今庞师当面,还不快速速膝行来拜!”
第385章 至上义理诡邪功
那戾喝的声音远远地传递而来,像是具备着某种奇异的能力,只是这声音本身,便像是蕴含着甚么教人勃然暴怒的牵引心绪的魔音。
但是不得不说,这声音太过尖利了些,教楚维阳怀疑那人是天阉,至少也是后天受了腐刑之人。
这不是甚么不切实际的想法,楚维阳隐约记得,散修之中流传有一种斩断烦恼根源,以之养炼先天之气的捷径法门,能够在短时间内催动修士的修为境界。
于是当楚维阳循声看去时,果不其然,在那山丘也似的宽阔云床的一角之中,莫说是诸修,好似是连那些并蒂之花、双生之子都不愿意去靠拢的角落之中,有一个身着麻袍,面容白净无须,身形略显得宽胖的修士,正瞪着一双三角眼,不怀好意的看向楚维阳这里。
只是当楚维阳顺着这一道目光,再继续看向云床的之上的另外那一部分之中重重叠叠的身影的时候,楚维阳那原本高高挑起的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
云床之上的景象,实在是太过于不堪入目了些,这是楚维阳曾经长久驻足百界云舫都未曾看到过的场景,数百道人,与更多的浪荡女修,便这样在云床上自顾自的放浪形骸。
到了哪里?发生了甚么?该要去做甚么事情?
这一切似乎浑不曾被他们放在心上!
自始至终,除却发出那一道有形的箭矢之外,便只有那个疑似阴阳人的鬣狗,跪坐在云床角落之中的“仆人”在呵斥楚维阳。
余下的,是近乎于奇诡的漠视。
甚至当楚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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