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为气机随之从无到有,猛然间,同样堪称粗暴的狂涌而起。
而事实上,在法力的增减有无之间,那妖脉散去,复又滋生的过程之中,剧烈的痛苦已经将此獠从昏厥之中惊醒过来。
可是这一回,就像是那施法过程之中的粗暴一样,楚维阳浑无分毫的温情可言,几乎不等此獠睁开眼眸,恢复神智,乃至于挣扎身躯。
感应到此獠气机波动的闪瞬间,原地里,楚维阳眉心之中幽光显照,再看去时,那宝光之中是玄真宝鉴祭起,隔空一道幽光打落的时候,便直接将此獠的魂魄封禁在了泥丸宫内。
原地里,楚维阳复又思量着片刻。
有些熟稔的过程,教楚维阳只需要复刻昔日在山中的印证法门便可以,但有些截然不同的地方,便需得要以另外的法门来替代与修改。
而这一切的变化,尽都是以楚维阳昔日里所掌握的诸般术法作为资粮。
他要尽可能的斩断因果和天机变化的牵系,所以不能是盘王宗门人,或者说是琅霄山主楚维阳,亲自出手做了些甚么。
最好,最好这一切的施为,都需得转嫁到另外一人的身上来。
这便是此獠存在的意义。
但端看着此獠刚刚清醒时的神魂波动,若要教其稳妥的配合楚维阳,怕是需得要长久的磋磨过程。
楚维阳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浪费在此獠的身上。
既然是如此,那便索性给此獠像是换一道妖脉一样,再换一道神魂便是了!
因而此念一经闪过的瞬间,内周天经络之中的修为气机变化仍旧在持续着,原地里,那玄真宝鉴的镜光兜转之间,却是原本紧紧封存着的泥丸宫内,属于此獠的魂魄真灵忽地被宝镜牵引。
无上阴冥鬼煞道秘法的施展下,此獠的魂魄浑无丝毫的抵抗能力。
而自始至终,楚维阳都未曾有过分毫的出手,不曾掌控着玄真宝鉴,甚至连法力都未曾给予宝鉴以支撑。
做得诸般事情的,是离恨宫故大师兄,嫡传道子首席钟朝元!
实在是与楚维阳这般的微末散修毫无干系。
于是,伴随着钟朝元的真灵驾驭着玄真宝鉴出手,施展着鬼煞阴冥道法门,登时间,在凄厉的魂音之中,此獠的魂魄真灵被一缕缕的拆分开来。
就像是昔日里楚维阳“组装”钟朝元的魂魄一样,钟朝元也在对着此獠的魂魄真灵做着同样的事情。
只是不同于钟朝元,昔日楚维阳“拆分”与“组装”之中,务求钟朝元这里魂魄真灵的完整性,以期在炼入宝镜之中后,能够长久得以为己所用,因而组成钟朝元的魂魄真灵之中,至少七成为真,余下的三成,复有半数是假,半数是楚维阳纯粹捏造。
但是对于今日的钟朝元而言,要炮制此獠的魂魄,便显得粗暴与直接许多了。
除却此獠的魂魄真灵以外,钟朝元甚么都没有给他剩下,一切的心神记忆,尽都被钟朝元抹去,然后在宝镜洞照下,炼化成了纯粹的魂魄之力。
紧接着,是浩如烟海一般的灰黑色幽光显照。
那是一整座镇魂塔之中的魂魄真灵尽数被玄真宝鉴拆分之后,复又被宝鉴所封存的那些尚还具备着一定价值的记忆碎片。
不同于底蕴,也不同于冗余的那部分,又不是纯粹的浑无价值可言。
继而,在楚维阳的注视下,钟朝元以很快的速度在这浩如烟海的幽光之中徜徉着,很快便遴选出了部分的碎片。
这些心神记忆的碎片被钟朝元进一步的调整与打磨,紧接着,混合在了纯粹的灵魂之力中,被“嫁接”到了此獠的魂魄真灵之中。
并没有完整的编织过往的经历,那些不断交叠着的记忆碎片,也只是甚为粗暴的给此獠塑造出了类似“温驯”、“老实”、“沉闷”之类的明晰性格。
更重要的则是,在这些记忆碎片的拼接过程之中,玄真宝鉴上另有一层幽光显照。
那是通幽符阵!
紧接着,是接连数道的蝌蚪文字显照明光,再看去时,冥冥之中,阴冥道宫虚悬,阴灵的沛然底蕴被隔空拓印,然后灌涌入了此獠的“心神记忆”之中。
关乎于《赤霄唤火照天焰中真解》的传承,关乎于器道的炼法……
而静静地立身在了楚维阳的身侧,青荷与师雨亭却展露出了毫不相同的反应。
许是昔日随侍在楚维阳身旁的时候,青荷便已经见得了那宝鉴,见得了楚维阳施展通幽秘术,因而,青荷多少显得有些见怪不怪,目光灼灼注视着,更像是在思量从自己离开之后,楚维阳这里道与法上的细节变化。
而师雨亭更是在极短暂的时间之内,便一眼看清楚了这些道与法以及宝器背后的全数跟脚,以她九炼丹胎的境界,堪透这些并不难,实则筑基层面的道与法,也很难再予以她甚么样的震惊了。
因而对于道法施展的关注,只占据了师雨亭此刻心神的极小一部分,更多的时候,看着那些道法的施展,师雨亭却偏过头来,看向楚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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