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良久的沉默,终于,某一瞬间,楚维阳兀自从沉吟之中清醒了过来。
此时间,他脸上的疯癫神情尽都烟消云散去,更相反,楚维阳的脸上露出了些许讥讽的笑容。
在方才那短暂的沉吟与思量之中,楚维阳那磅礴的思感与念头也尽都在这一闪瞬间,将两道真灵之中的魂魄记忆全数浏览过了大略。
有些事情,有些关乎于火鳞岛背后的跟脚问题,他本已经洞悉了。
可是此刻面对着皇华宗女修,楚维阳反而要先装糊涂才是。
于是,伴随着那一声讥诮嘲讽的笑声,楚维阳喑哑的声音里,满是些威胁的意味。
“这七十二道城的诸位修士,这天底下的玄元两道各教,可曾知晓,你们皇华宗的修士一边在前头厮杀着外海的妖兽,一边又安排下了棋子,收拢着血煞道的孽修?这灾劫可还没过去呢,要教世人如何想?教人……寒心呐!”
闻听得此言,原地里,那皇华宗的女修却稍稍眯了眯眼睛,似是因着楚维阳的这番话,颇有了些羞恼的意思,又好似只是纯粹的愤怒。
只是当她再开口的时候,竟像是学着楚维阳一样,声音里满是讥讽的嘲笑声。
“那你呢?不说天底下,这天武道城的人,那些曾经与你一同并肩厮杀,屠戮妖兽和血煞道孽修的道友们呢?可知晓你也在外海立了山头,开始收拢起血煞道的孽修来了?”
闻听得此言,楚维阳却笑的浑不在乎一样,他连连摇头道。
“不一样,不一样的!姑娘,你是皇华宗修士,是圣地大教门人,我不一样,我是泥泞里挣扎出身形来的人,本也渣滓一般的人物,为了道途上更进一步,我甚么事儿做不出来?便是我自个儿投了血煞道去,在世人眼里也该是顺理成章的,毕竟,渣滓么……”
可闻听到楚维阳这般的说法,那皇华宗的女修士脸上却仍旧是讥诮的笑容。
“哦?会雷法的渣滓?五毒道人,你说,我若是将此事告知神宵宗范老,会是甚么样的结果?他老人家未曾能证道金丹境界,听说当时便是被血煞道修士的气息接二连三的影响,正深恨着此番呢!”
听见了这么一番话,楚维阳只心中暗暗地惊诧。
事关神宵宗范老的事情,虽然只有只言片语,可是已经帮了楚维阳的大忙,教楚维阳很快的洞悉了这灾劫之中事情变化的方向。
这会儿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看似是在斗嘴,是在论理,可是楚维阳明白,两人实则没有多少道理可以论及,此时间言语争锋,拼的实则不过是一番胆气而已。
一念及此,楚维阳脸上的笑容愈发显得满不在乎。
“姑娘,道爷自也不是被吓大的,且去罢!贫道不拦你!你想要找范老告状,自去便是!不说玄元两道有别,人家范老待见不待见你,只说一个鬼鬼祟祟装成甚么上使,跟血煞道孽修勾勾搭搭、不清不楚的元门修士,还要当面揭人家的疮口,你猜范老是先杀你还是先杀我?”
话音落下时,反而是楚维阳那满蕴嘲讽的笑声,接连不休的在天穹上不断的响起。
而再看去时,原地里,那皇华宗的女修却似是已经恼怒到了极致。
圣地大教的门人,想讲道理的时候自然会讲道理,而不想讲道理的时候,自然也有着不讲道理的资格。
“你——找死!”
话音落下时,半悬空中,那皇华宗女修的身周,尽都是五色神华腾跃而起。
这电光石火之间,楚维阳分不清楚,此女到底是故意装作的恼怒,还是真个对自己动了杀机。
但是他在方才的你一言我一语之间,便早已经有所准备,此时间,单手捏着宗师印一扬,手段之迅疾,尤胜这女修半分。
霎时间,三度交叠的太阴雷篆显照在半悬空中,霎时间,晦暗的明光显照,倏忽间便化作了一道雷光匹练,在那女修身周的五色神华还未曾彻底交缠于一处的时候,便遥遥坠落,直劈向了五炁交织的气眼,劈落向了那女修的身形所在。
眼见得雷霆来势汹汹,原地里,那女修的眉头一皱,终于,赶在太阴雷霆落下之前,那五色神华披在了她的身上,霎时间,女修的身形便自神华之中消散了去,原地里再看去时,只五色龙相显照,反而主动迎了上去,将那道雷霆之气一裹。
登时间,五炁磋磨之间,晦暗的明光未经真正的绽放,便被崩碎成细密的灵光尘埃,四散而去。
这一回,楚维阳也瞧的真切,此女的修法,果然与昔日城头上所见的《五龙开界皇华经》大有不同。
那龙相非龙,而是似蛇似蛟,仔细感应去气机时,也非是兼具阴阳五行而自罡煞之中炼出皇华龙气、五龙法相。
这女修士的五色神华之中,尽都是五煞凝练,那磅礴的意蕴之中,却有着某种似要蓬勃生发的气劲潜藏在浑厚的五色浊煞之中。
潜龙在渊。
只闪瞬间,便教楚维阳想到了这么一句话。
而与此同时,楚维阳的心神之中,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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