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楚维阳有心想要追问熟稔庭昌山秘法的淳于芷,然则此时间,又不好动荡心神之中的禁止锁链。
楚维阳自己也明白,许是这一层上,淳于芷仍旧是被丹霞老母所蒙蔽的人,怕也不知晓《噬心唤命咒》背后真正的根髓意蕴。
可到底无人开释心中疑惑,愈发教楚维阳困惑且不安起来,不晓得自己这番说辞到底是哪里不妥,以及何等的不妥。
与此同时,楚维阳大胆的越过了身前神宵宗老道的身形,望向更远处的谢成琼与谢姜二人。
果不其然,此时间看去时,连带着两人的脸上都满是惊疑不定的表情。
仔细看去时,两人的表情也不尽相同,谢成琼惊诧的表情上,似是还有着些嘴角似笑非笑的抽动;视线再落到谢姜的身上,她的表情上便只剩了惊诧,连早先时的焦急都不复存在了。
这是都明白了甚么?
正当楚维阳心中的困惑越来越多的时候,忽地,神宵宗老道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起来。
“小友,许是我这儿要为难你一番,方才你所言语的这些,可愿意赌咒盟誓?”
赌咒盟誓,楚维阳已然是熟练工,哪怕仍旧心中困惑着,口中喑哑的声音却毫不打磕巴,口若悬河一般,掷地有声的开口说道。
“我言定,曾有此人或长辈或亲族不定,去往过百蛇列岛!”
“我言定,此中事机关乎功诀一部,或曰《噬心》,或曰《唤命》云云。”
“前面这诸言,晚辈可以指宝瓶江水为誓!”
“若我所言为虚,则所得宝药不成混元丹相!”
“若我所言为虚,则于符咒之道凭生见知障!”
“若我所言为虚,则……”
眼看着楚维阳半是思量着,仍旧要将赌咒的誓言继续说下去。
原地里,神宵宗老道却忽地不复早先时的严肃表情,整个人慈眉善目的笑了起来。
他忽地摆摆手,拦下了楚维阳的话头,仿佛楚维阳赌咒的誓言本身对于他而言并不重要,他只是需要看到这么一番态度而已。
紧接着,老道回过身去,竟是看向谢成琼的方向,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七娘,早先时老夫所言,尽都不作数了罢。”
闻听此言,谢成琼自是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些甚么。
紧接着,方见神宵宗老道又折转回身形来,愈发和蔼的看向楚维阳。
“五毒小友,老夫俗姓范。许是你知晓,许是你不知晓,尽都无妨了,老夫与你直言,刚刚这番话,与老夫有大帮助,我几要寿终了,本横行无忌只求念头通达,可与小友你这一番因果,却不得不了结,这样——”
说话间,神宵宗老道一翻手,旋即恍若早先时的左炎一般,也捏着一枚玉简递到了楚维阳的面前。
仔细看去时,那玉简上兜转着一道深青颜色,恍若是雷霆乍现,倏忽间,化作一道细密的雷网,将整枚玉简都包裹在了其中,仔细看去时,那细密交织的雷霆,却又是一道道篆纹显照,化作绵密至极的禁制锁链。
楚维阳颇诧异的看了眼深青色的玉简,随即又看向神宵宗老道,也不出声询问,只静静地等待着老道的解释。
“这玉简中,是一部雷道秘术,但却与神宵宗无关,乃是老夫早年间游历南疆所得,是魔……是元门古法,修持此术,可炼得阴煞雷霆,具体的秘法名讳、跟脚,老夫便不给你抖落了。
只要你炼化了玉简上的禁制,待得修为进入筑基境界,便自然能够观瞧内里法门全貌,倘若是你没这般运道,不论是桎梏在筑基境界前终了寿数,还是半道上折损去了性命,登时间牵系禁制,便会将玉简化作齑粉,任是旁人来杀你,也注定无所得。”
果然,这神宵宗老道真真是来与楚维阳了结因果的态度,一番说辞,连送与楚维阳法门之后的安危都考虑了进去。
霎时间,楚维阳能够感应到的,来自于背后的灼热目光,登时间散去了九成九。
但楚维阳也明白,神宵宗老道已经思量到了这一步,自己遂也已经没有了拒绝的余地。
一念及此,他索性糊涂到底,连追问甚么的心思都散去了,坦然的从神宵宗老道的手中接过了那枚玉简,便将法力灌注入其中,将其上明光化作的细密雷网禁制炼化。
与此同时,神宵宗老道一道法印打落,霎时间,晦暗的天穹上,烟雨大幕的上空,一道道灵光兜转,倏忽间,一道又一道陌生的身形显照出来。
下一瞬,神宵宗老道的声音响彻天地间。
“当着一众晚辈的面,许多话老夫便不说的那般直白了,刚刚五毒小友的话,你们也尽都听得了,那……老虔婆怕是要遭殃了,她自己倒霉,本不干别的事情,然则那法门本身的奇诡,又教大家不多思量几步,总归……是祸事了!
这等紧要事情,已经不许容得咱们再在这儿假模假式的钓鱼了,一两个潜伏的妖兽与血煞道孽修又值得甚么?此处以老夫修为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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