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那……那是偷!”瘦弱学子身体不住地颤抖,但声音却在半个颤音后强行稳定了下来。
“宋四那老瘸子的东西哪样不是族里出的?一个拐杖而已,他不是有一双吗?这不叫偷,本少爷就是想拿一个来玩玩!你们说是不是?哈哈哈哈!”小胖墩得意地看向两个小跟班。
小跟班们谄笑附和着,一个开始伸手去扯瘦弱学子的腰带,“我们少爷仁善,今日就扒了你的裤子以示惩罚,明日再不拿来……嘿嘿……”
“住手!”躲在一旁花丛中的女孩子腾地站了起来,冲上前两步就要伸手去拉那个瘦弱学子。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宋四那个宝贝囡囡宋时祺啊,怎么着,你想帮他?”胖墩肥硕的手指点了点挣扎着护住裤腰带的瘦弱学子,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对哦,那拐杖就在你家,你拿更方便哈哈哈哈!”
“宋锐虎,你等着!”另一个女孩子听不下去,也腾地站了起来,插着腰一副要大吵一架的样子。
“哼,宋时妤,你少管本少爷的事儿!”小胖墩宋锐虎对宋时妤的态度还算好,只是有些不耐烦。
宋时祺、宋时妤两位小姑娘并不理他,一个掩护着一个趁那俩跟班嘲笑她们之时径直抓了瘦弱学子的手臂就跑,边跑边喊,“今日本小姐捉了几条蛇送你补补,不必谢了!”
话音刚落就见不知何时偷偷爬上大槐树的双胞胎朝树下三人使劲抖一个大麻袋,麻袋里扭动着的长条状东西漱漱而落,掉了胖墩满头。
“啊啊!蛇啊!”就听小胖墩一声凄厉惨叫伴随着宋时祺一声“散开跑!”
“学堂四霸”和瘦弱学子哈哈笑着四散逃开。
旁观了全程的学堂主事宋彦文哪里还站得下去,急急朝被“蛇”围困的三人跑去。
桓翊目力极好,看清了那不过就是几条黄鳝,摇头笑了笑转身欲走,可没走两步,就见那位叫宋时祺的小姑娘拐了个弯,朝自己的方向飞奔而来,边跑边不住往回看,好似在确认其余人顺利脱身了没有。
“姑……”一声“姑娘”还未说出口,桓翊一个躲闪不及就跟毫无目的乱跑着的小姑娘撞了个满怀,被撞到的左大腿侧兀的一痛,而那姑娘由于速度过快直接被撞飞了出去,直扑向旁边的花丛。
摔进花丛里的宋时祺一时摔蒙了,只记得方才“嘭”的一声自己就飞了出去,此刻眼酸鼻子疼,一时动弹不得。
这时,一只看上去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伸到眼前,伴随着一个男子声音响起,那声音十分好听,温润润如泉水,“没事吧?”
宋时祺顺着手看向来人,一下看呆了去,眼前是一位她从未见过的年轻男子,风姿俊逸,眉目舒朗如月,鼻梁高挺如松,乌眸清亮,温润却不失清贵之气。
“哇,你太好看了!”她由衷感叹道。
潜山坝口一处临时搭建的营帐内,宋时祺在姨母谢宛的怀里悠悠转醒。
周围人声嘈杂,梦里花香美男,唯一相同的是蔓延至整个面门的钝痛,她有些恍惚,分不清自己置身何处,直到外头一声炸雷,隐有潺潺水声而过,她蓦的睁开了眼睛,
“爹爹!”
站在营帐门口正与一涧蓝衣袍男子闲聊的宋彦铭对那人略施一礼后转过身来,朝宋时祺走近,“漾漾不怕,爹爹在这里!”
“洪……洪水呢?”她挣扎着坐起。
“暂时无事了,坝口已堵住加固了!”宋彦铭笑颜温和,耐心地跟女儿解释。
“呜呜……爹爹!”见父亲毫发无伤地朝自己稳稳走来,宋时祺高高悬着的心终于落定,眼眶一热,琼鼻微皱,顿时疼得龇牙咧嘴,伸手撒娇求爹爹抱。
这个熟悉的拥抱仿佛隔了整整一世,宋时祺在父亲坚实温暖的怀里满足地喟叹一声,越过父亲肩头看向门口,只见方才那个挺拔的涧蓝身影似乎回头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可逆着光,她并看不清他的容貌,很快,那人便消失在门外。
桓翊走出营帐,迎上踱步过来的侍卫军都指挥使秦知许,
“伤了几个?”
“二十七个,都是轻伤。”
秦知许双手背在身后,面色郑重,作为当今圣上的心腹,他也曾金戈铁马,从枪林弹雨、尸山血海里爬出,也曾宦海浮沉,与魑魅魍魉虚与委蛇,饶是自认见遍了这世间之大风大浪,可以不喜不惧、不为外物所动,可一个时辰前的那一幕还是令他深深震撼。
他本是奉了皇命前往彭州府彻查彭州军首领徐术挪用军饷一案而来,半路遇上在附近游历的老友桓柏之子桓翊,在其建议下途径安平县暗访,不巧就碰上了这百年难遇的洪灾。潜山大坝下游有数万顷良田,万人以上的城镇数十个,一旦决堤后果不堪设想。
得知朝廷调派驰援潜山大坝的兵卒被困上游的消息后,他没有犹豫,带了一百精兵前来救援。
在他们赶到之时,恰逢大坝未加固处缺了一小口,附近劳作的衙役和乡民们吓傻了眼纷纷退让开去,仅有安平县令宋彦铭一人朝缺口狂奔,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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