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医生,你还记得吗,那天晚上你问我,为什么不杀了你?”
我艰难地要挣脱他的束缚,却又被他用额头顶回去,心也因为他的这句话漏跳一拍。
那晚……
真正喜欢上吉羌泽仁的那晚。
“是因为,你看我的第一眼。”他微掀着眼,唇缓缓停在我的唇前,语气和眼神同样贪婪,分头侵占我的神经,“眼里就写满了救救我。”
“是你在向我求救啊原医生。”
这个冬天白日,因为他的这句话倏尔变得燥热。
我的脑海像是被切掉电源的机器,瞬间停止了思考,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发出杂乱无序的跳动,呼吸也开始变得过分困难。
天旋地转,一片黑暗吃掉我。
“怎么,你想承认自己就是一个社会的破烂,而所谓的红色癖,实际上只不过是你为自己的逃避,所找的借口吗?”
漫无边际的黑色里,嘶哑的诘问从四面八方朝我抨来,声音是那么熟悉又那么可恶陌生。
下一秒,男人冷笑着掐住我脖子,浓重的血腥味也随之扑面而来,隐隐的,还挟有福尔马林的熏气,生生把人刺激出几滴生理眼泪。
我被迫闭上眼睛挣扎,却觉一汩汩黏热的液体如同烧红的铁蛇,从他手上蔓下卷上我喉头,冷不伶仃一口,毒素电一般炸开,快到嘴边的反抗生生被麻醉在了舌根。
“你伪装的很成功啊,原乂,怎么,现在不要你的救命恩人了吗哈哈哈哈哈……你就是怕被再次指责,被再次质疑,怕再次变成别人口下囚!”
男人嬉笑:“你就是个胆小鬼。”
胆小鬼……胆小鬼……我不是……
“我不是,嗬!!咳咳,滚开!”我想要挣扎,身体却使不上力气,突然,有什么东西“啪嗒”一声打在我嘴上,顺着唇纹流进了口腔,腥鲜,苦甜,是血的味道。
一滴紧接着一滴,漫天血色的雹子砸在我脸上,汇聚成河灌入口中,我控制不住干呕起来。
“你根本就不喜欢红色,即使你曾经每天都要面对,但你也早就厌恶了那些冰冷的术具,厌恶了每一位患者身上流下来的血,他们不会对你施舍一声谢谢,反而骂你,伤你恨你,放弃吧,松手啊,就算这世界上有许多和你妈一样的人,但他们根本不会像她那样爱你知道吗?”
“不要活在你自己的人设里,理想,值几个钱啊?!”
我猛地睁开眼,却只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那张脸上没有五官,只有黑色在诡异地流动,他张嘴说话的时候,像无数条蝌蚪亲密扭曲,稍不注意就会掉到我嘴里,我眼里……
这时,冷淡的光悄悄爬过来,照亮了他的脸—一张血迹斑驳的,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
走投无路的我大叫起来,试图吓走他。
“看看你自己,悲哀、可怜、体无完肤。”他的手骤然放松,游离至我起伏的胸口,一下又一下地指点着里面的东西,“这儿,碎得最厉害。”
“夸哒—”
我听见玻璃崩裂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我和他扭打在了一起,拳头更是不受控制地往他脸上砸,拳拳到肉,恨不得拧碎他的笑脸,置他于死地。
我讨厌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讨厌他把我一骨一肉地剖析,恨他无中生有,恨他和我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一声声令人牙酸的骨折声从他身体里喷出,可他却像个不倒翁,如何都打不倒,依旧讥笑看我,我恼羞成怒地往那滩蝌蚪撞了过去,终于,他消失了,只剩下我口里一声声粗重的喘息。
“嗬哼,嗬哼……”
我蹲在原地喘气,看世界还是一片漆黑。
向上看,是黑色的天空,向下看,是黑色的大海,向后看,是黑色的自己,向前看……
不规则的流动体,橙色,金色,红色,混杂在一起,抖动如绸,似乎是火?不对,那是个人。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向前奔跑,跑啊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我离他不远,那人缓缓转过身—
红色的吉羌泽仁。
第24章 这是正常反应。
“吉羌泽仁!”
我听见自己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
一切噩梦都随着这声呼喊破碎,回过神发现,我仍对着那双幽深的黑眸,而我的耳边,吉羌泽仁“生”字的尾音才刚刚消失。
梦魇在数秒之间有了生死。
我索性闭上眼睛,紧攥着手中渗骨的冷汗。
下一秒,吉羌泽仁咬下纱布,低头吻我。
我被他的行为彻底拉回现实,缓了半晌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可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是多么没有底气。
“吉羌泽仁,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凭什么这么说—”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没什么威慑力后,我咬着牙,加急重复了一遍。
吉羌泽仁听完后,似乎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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