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门传来一记开关声。
忽然就听到了不平稳的呼吸声,温故一扭头,就看见林止醒踩着棉质拖鞋,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他急切地环顾四周,看到温故后近乎快步冲上前,一把抱住他。
多温暖的拥抱,如同沉入温柔的海洋。
温故再也忍不住了,拼命憋回去的眼泪此刻汹涌地滚出来,打湿了林止醒的肩膀。他安静且崩溃地流了一会儿眼泪,才拉开距离,眼角一片潮红,他哑着嗓子道,“你还缺男朋友吗,我还是单身,考虑下我行……”
“缺。”林止醒的眼睛也红了,他揩去温故的余泪,低头吻了吻眼角,“只缺你。温故,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温故擦了擦酸肿的眼睛,“我现在已经变得很厉害了,还赚了很多钱,我什么都不怕了。你不用只为了我考虑,为了我承受。”
“对不起。”林止醒将脑袋抵靠在他的肩膀上,“是我,分明答应过你不再隐瞒,我还自作主张。是我把你丢下了。”
街头的灯都一盏盏的熄灭,温故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的电梯,他的大脑混乱,而林止醒也没好到哪里去。
甚至家门刚推开到半,灯都没打开,摆着纸箱的屋里一片漆黑,温故像个18岁火急火燎的少年人似的,抓住林止醒衣领就吻了上去,差点被拖鞋绊倒。
林止醒同样气息不稳,一手还抓着门把手,另手就扣上他的后脑勺回吻,把人抵在墙上掠夺走氧气,亲的连半句支吾声都发不出。
好不容易成功关上门,两人从门口跌跌撞撞到客厅,温故跌坐在茶几上,抓着林止醒衣领的手都软了,他仰头承受着久别重逢、热烈潮湿的吻,眼底蒙上一层雾气。
第85章 “别走了”
温故脑子很晕,只知道他有很多话想告诉林止醒,“我后天就要出差了,临时的决定,飞浙江一趟。”
他有每年回一趟云城的习惯,去见温琦深,他妹妹以及胡随姐。而白泉自从和温琦深离婚,温归过世后,她就去了别的省生活,没有继续留在云城了。
林止醒放开他,表示他在听,也知道了。他轻声道,“明天我送你,去医院顺路。今晚别走了,行吗?”
温故按了按自己红肿的眼睛,低低嗯了一声。
林止醒起身去拿冰袋,又去煮醒酒茶,去找来全新的换洗衣物和干净的睡衣,来来回回地刮起好几阵风,像是生怕温故改变主意走了。
以前学校就这么大,躲哪里都躲不开宿舍和教室。但现在温故要是铁了心要走,他根本无从下手,找不回这人。
静谧的深夜,外面只会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床头灯亮着昏黄的暖光。两人坐在床上,咬着耳朵讲了很久的话,仿佛试图把这八年的空白在今夜就填满。
比如胡随姐开的网吧,除了早几年疫情的影响外,到现在的生意都很好,甚至开出了连锁店。比如邵哥家的孩子念小学了。
“你回国找我的时候,有来学校见到我么?”温故趴在枕头上问。
林止醒的左手勾着温故的小指。他说:“嗯,有见到你。”
当时是秋季,他联系上陈哲彻后,来到了北京温故的学校。
寒风呼啸,撩起林止醒的黑发,露出他饱满的额头和清晰的眉眼。他在走路的过程中,有不少系着围巾的学生匆匆从图书馆走出,被冻的瑟瑟发抖,赶去1号食堂吃完饭。林止醒在大学里走着,升起一阵恍惚。
国外大学的氛围和国内不太一样。他的午餐通常是与教授、同学在草坪上进行的。平时除了泡在实验室里做实验,他通常是待在图书馆敲论文,再买食材回租房自己做晚饭。
如果不出国的话,他应该会和温故一起来北京,或许也会在这所大学读书。
正值傍晚,霞光沾满了棕红色修德法学楼的玻璃窗,为这座带有六十周年校庆标志的建筑增添恢宏大气之美,有不少学生驻足合影。
经过时有学生感慨,“真不愧是咱分数线最高的专业,阶梯都刷成了红色,光看就觉得被学霸氛围和正义感熏陶了。”
确实好看。
林止醒的视线从玻璃窗移到大门,忽然瞥见有位男生从1楼的通宵自习室走出,拎着两本厚教材轻快地下台阶,头发被风吹得稍乱。
男生有187左右高高瘦瘦的,鼻梁高挺,皮肤很白,可偏偏眼睛是圆的,眼睫浓密,凭添阳光与明朗。
林止醒当时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心跳骤然加快,平静的眼眸卷起思念的波澜。
“温故——你晚上来不来打球?”两个抱篮球路过的男生喊他。
“明晚来,今晚是属于法条的。”温故走下最后两级台阶,笑着露出一颗虎牙,他拍拍那两人的肩膀,朝着食堂慢悠悠地走去。
林止醒收起回忆的思绪,“那时候我没来得及喊住你,再后来我”
他的后半句话突然变轻,随后消失了。
他低头,发现温故实在是迫于最近几日的睡眠不足以及醉酒,趴在他的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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