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以川脱口而出。
“老公。”
意料之外的,一道细微电流从脊背窜过直达神经中枢,裴哲强势面具一触即碎,紧紧抿起唇,不敢对此做出回应。
有趣的反应让赵以川越发放肆地再喊了一句:“老公,我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
边说,他把裴哲困在双臂之间,额头相抵,深褐色的眼被阳光照耀,仿佛半透明、澄澈又纯净的心也就此袒露了。
“你原谅我好不好?”他软着语气却压低声音。
裴哲偏过头忍不住笑出声。
伸手推了推赵以川,让他别这样的话还未说出口,旁边草丛里倏忽窜过一只猫。注意力短暂地被分散,裴哲看过去,身后一下子变得更亮。
太阳破云而出,金辉遍地。
赵以川和他只有一个吻的距离,但他并不主动打破这份静谧,只继续凝视裴哲。目光越近越深邃,抓着裴哲不放。
“亲一下?”他悄声问。
裴哲不和他对视,却伸手环过赵以川的脖颈凑上交换呼吸。
唇舌接触少了缠绵多了温情,旖旎在阳光里如同软绵绵的泡泡一般不停地升腾,赵以川放开裴哲,抱着他,吻重又落在他颈间反复耳鬓厮磨。
裴哲拍拍他示意放开,光天化日的。
赵以川反而把他抱得更紧,将裴哲锁骨那块昨夜的吻痕涂上新的颜色。
第42章 四二、又不是谈恋爱
隋迟安是被刺眼的阳光叫醒的,他睁开眼,混沌地想着“不是刚装了遮光窗帘吗”,习惯性掀被子想起身,却抓了个空。
侧腰肌肉酸痛,是不正常睡姿的后遗症。视线内,沙发边柜的兔子摆件歪在一边,通红眼睛和隋迟安猝不及防对视,他一愣,低头看去,地板上赫然躺着一个人。
晨曦清澈,那片雪白的后背几乎亮得扎眼。
隋迟安脑子里“嗡”地一声,前夜乱糟糟的回忆潮水似的涌向他,却半晌没能拼凑出一块完整形状:不是喝酒误事,也跟霸王硬上弓没什么关联,只是和他一起坐着,后来就回了自己家,再然后……
“裴哲敢骗我,但我拿他没办法——”
“你死定了。”那人喃喃地在他耳边说着,再蓦地咬了他。
隋迟安抬起手抚过后颈。
那里的确留着一个清晰的齿痕。
微微肿胀,咬得着实狠。
发呆的工夫,裹着羽绒被趴在地毯里睡了一夜的人动了动,抬起头,上挑的眼角因为前夜质量不佳的睡眠弧度没平日里凌厉,反而露出一丝懵懂。
但这懵懂转瞬即逝,比露水还轻。
“操。”
他骂了一声,好像头痛,想撑起身。
隋迟安半个身体在沙发上腿却留在被子里和他缠着,他见对方要动,本能地伸手扶了一把,刚触碰到微冷的肩胛,他就蛇一样地再次滑进隋迟安双臂之间。
隋迟安:“哎。”
江栩抱紧他,扬起脸笑得又纯又邪:“隋老师你大清早就勾引我?”
他边说,手指有意无意往下游走,危险地在腰线附近打圈,隋迟安却置若无物地按下他的作怪,对蓄意继续发生点什么视而不见。
搂着江栩,隋迟安把人半抱到沙发上用被子罩住。
江栩抓着他,几乎掐出指痕。
“我上班。”隋迟安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
江栩没有继续纠缠,烦躁地“啧”一声。
隋迟安站起身时犹豫地往自己下半身看了眼,衣服扔在两三米开外,隋迟安叹了口气,几步走过去从一堆凌乱的布料里找到裤子。
前晚被他俩不知道是谁揉成咸菜,肯定不能继续穿了。
隋迟安可惜了下这条西装裤是套装而且很贵,他打算让江栩赔。但现在,隋迟安认命地走进卧室重新找了一身适合通勤的休闲西服。
拿着领带回客厅,江栩还乖乖地坐在原处。
他把被子披在身上的样子像一只巨大号饭团,只露出头,一双狐狸似的眼睛紧跟着隋迟安,嘴角若有若无的笑容让江栩任何时候看上去都像盘算着坏主意。但隋迟安选择性忽视,他只想,反正江栩站不起来,他能干什么。
然而他昨天和一个残疾人睡了。
隋迟安倒水的手轻轻一抖,内心聊胜于无的道德观开始谴责,可没多久就被他万事无所谓的态度按下去。
是江栩主动的,这不能算欺负人。
况且最开始不是没有愧疚和迟疑过,当时就被江栩那句“跟我睡很舒服的”涤荡干净。江栩满嘴谎话,可这一句绝对不假。隋迟安很清楚自己干了什么,他早就确定自己二十年内不会结婚,对恋爱也没兴趣,但并不代表他是禁欲主义者。
相反,工作越忙他越需要一个人解决多余的疲惫——
江栩对他有兴趣,正好,他也是。
又不是恋爱,你情我愿,那就没什么好指摘的。
端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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