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回去时,屋檐下摇椅上的人,已然偏头睡着了。
霍戍眉心发紧,大步行了过去。
摇椅轻轻晃动,桃榆睁开了眼,抬眸便看见了霍戍冷硬的下巴。
没等他开口,霍戍的声音从头顶先行落下:“不去屋里睡,也不怕吹风着凉。”
桃榆朝着霍戍的胸口蹭了蹭:“已经很久没有着凉生病了,应当不碍事。”
“我说等你一会儿,没想到就睡着了。”
霍戍抱着怀里轻盈的人,虽是垫着比以前要多了二两肉,但也还是太瘦了。
他发号施令:“明日就在这边柜台前收账,别去招呼两头跑了。”
“小的都听霍老板的。”
霍戍闻言不由得垂眸看了一眼怀里的人,眸间起了些笑意:“今日骑射场那头可是分文未进。”
“那怎么办呀?”
桃榆眨了眨眼睛:“我倒是好说话,可先把工钱欠着,伙计可不依。”
霍戍把桃榆放在了床上。
“怕什么,他们又打不过我。”
桃榆蹬了鞋子,滚到了被窝里:“真是不讲理,黑心商。”
霍戍没应声,在桌边倒了杯水喝。
转看向趴在床上的桃榆:“睡吧。”
桃榆窝在被子里,一时间反倒是没了先前的睡意,他的小腿肚子有些酸胀发麻。
自锤了锤,屋里独只两人,他道:“今日干娘和阿盼见面了。”
霍戍闻言眉心一动。
“事情有些突然,且又都还忙着,人多口杂的我什么都没说。”
桃榆道:“干娘眼力却是极好,说阿盼和长岁哥眉眼相像。”
“阿戍,这事你作何打算?”
霍戍脱了外衣走到了床边:“阿盼他娘的意思想等他考取了些许功名方才认祖归宗,也好堵住村里人的口舌。”
“是否要私底下先行相认,过两日空些去问问看。”
桃榆道:“你忙便是,我去吧。”
“今年童考时日无多了,再如何都得等童考以后,以免让阿盼分心。”
霍戍应了一声。
握住了桃榆的小腿,替他揉着。
“还有骑射场那边,让大伙儿多费点口舌,同来客介绍三日后进场的费用。若是客人不知开业只是前三日不收费用,后头又来要费用起口舌不好。”
骑射场那样的地方和弓箭坊不一样,货品可以明码标价,但骑射场卖的不是货品,收取费用与寻常自不可相同。
两人此前便考虑了一番,最后决定以收取入场费用为盈利。
入场费分三等。
三等费用为五十文单人,可在场中待上一个半时辰。
骑射投壶捶丸一应皆可耍乐,提供简单茶水,但是马匹的话只能骑下等马。
二等费用为八十文单人,在场中的时间与三等一致。
骑射一应耍乐相同,提供茶水果子,马匹可使用中等以及下等马。
头等费用为一百二十文,时长两个时辰。
耍乐自不必说,外提供茶水和精致点心,以及在看台有坐席,可任意挑选马场中供应的马匹。
若是延时半个时辰增收二十文,凡不足十三孩童可减十文入场费用。
再者就是挑选陪同的骑射师,需要另外花费。
骑射师可以保护安全,教授骑射。
若是未曾请骑射师在骑射场中摔倒受伤,骑射场不予赔偿,若是请了骑射师再受伤,射场会予以相应的赔损。
骑射师也分等次,一等的半个时辰两百文,二等一百五十文,三等一百文。
另外,针对书院的书生,可组团共同出资请一名骑射师,但不可超过四个人。
这些规矩大多都是桃榆想出来的。
作为东家,桃榆私心的给霍戍定了特级骑射师,独只逢一和六才出场,聘请陪同八百文半个时辰。
桃榆觉得多少是有些偏心了,想着要不要划下去些,毕竟他以前也未曾接触过骑射,价格标得太唬人,到时候反而引人笑话霍戍就不好了。
不想当时召集大家集会讨论的时候,大伙儿竟然一致认可。
以霍戍的骑射本领,这个价格完全值得起,他也就给留了下来。
既是设置了骑射师,要想引诱来客花钱,徒有其表是不行的。
为此定了在开业免入场费的最后一日,骑射师会尽行演习,也叫大伙儿看看本领。
翌日,桃榆听霍戍的话没去弓坊那头,老实在弓坊这边当柜台先生。
弓箭这样的物品并不如衣食那般常需,生意自是不能跟衣食行比。
昨日这边有礼品相送,人多倒是看着热闹,但桃榆翻了账本以后,实际上入账并不多。
毛利才五两银子,还未算一应的成本开销。
今儿不送礼品后,生意可见的淡了下来。
不过这也都是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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