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榆眨了眨眼睛,他果真是早打了主意的。
亏得还一直没让他晓得,不过先打通了爹娘那关,旁的确都好说了。
“真不要这些钱么?”
桃榆不确信的又问了一遍。
“若是求娶的钱银都没有,那我也不会厚着脸来了。”
霍戍忍不住揉了揉桃榆的头:“放心吧。”
桃榆点了点头。
霍戍这头一走,桃榆满身心的都陷入了快要成亲的期待和喜悦之中。
在床上滚了两圈后,连忙去把黄历给翻了出来,他方才也没好意思问霍戍什么时候上门来提亲。
自翻看着这月里有哪些好日子适合纳彩问吉的,家里人算是默许了这桩婚事,虽然少了许多试探的麻烦,可准备彩礼嫁妆也有得费事儿。
他爹想着能在年前把事情办了,寒冬腊月的,就是要喜庆事来冲一冲,既定了心意,他也想快些。
翻看了接下来日间都有不少好日子,他安了心,合上黄历,从房屋里钻了出去,就等着他爹回来同他说这事儿了。
快到午时,带着斗笠,披着蓑衣的纪扬宗拉着一张老长的脸从冷雨兮兮的院子里走了进来。
到天井屋时,他一边取斗笠解蓑衣,抖落了满身的雨水。
在灶房里烤火的桃榆听到动静赶忙蹿了出去:“爹,你回来啦!”
纪扬宗看见昨儿给他赌气了大半日的哥儿今又乐呵起来,脸色稍有了点缓和:“嗯。”
桃榆见他爹神色不太好,没急着说成亲那事儿,先问道:“袁飞表哥咋样了嘛,可劝下了?”
说起这个纪扬宗便来气:“他要是死外边儿了才好,省的一家子想这想那的竟是想得美。”
“我就不该听三姐在哪儿哭。”
黄蔓菁问道:“咋了嘛,让你给寻差事儿了?”
“寻差事儿也就罢了,我都还能说一嘴袁飞上进。”
纪扬宗骂道:“三姐意思说想给袁飞说一门亲事,这心野稳不下来还是因为没有成亲,成家了心也就定下来了。”
“前头才去和人家郑家说亲被挡了回来,三姐也是有脸,竟然还打着小桃子的主意。说是现在两人都没有定下亲,年纪也到了,不妨凑一块儿还合适。说什么兜兜转转的,两人有缘分。”
黄蔓菁听到此处火也起来了:“袁飞去同郑家提亲被拒还不晓得他们家袁飞不踏实么,以前就拒了她的意思,这朝竟然又起主意了!”
纪扬宗黑着脸:“大哥也在,我没直接呛她,也没应承她的话。时下我是不管他们家袁飞要如何了,那么大个男子,别总还依赖着父母氏族。”
桃榆听着也没多痛快,只怕是闹着要远走他乡是假,想弄上一门亲事才是真。
外头的谋计不上,主意又转打在娘家人身上,真是不像话。
“我才不要嫁给表哥,爹就说我许了人家了。”
纪扬宗道:“说你许谁了,你三姑姑最是难缠,直说不成还好些,要是说些哄骗她,不晓得还得闹成什么样子。”
“就、就说许给霍戍了。”
言罢,桃榆便红着脸跑回了屋里。
纪扬宗和黄蔓菁皆然一愣,随后面面相觑笑了起来:“这哥儿。”
——
霍戍回去后便同黄蔓菁说了要娶亲的事,元慧茹见霍戍不声不响的还真把纪家给拿下了,登时高兴得跟过年了一样。
“喜事,大喜事!干娘这就给你请媒人,准备东西!”
霍戍虽也想早些把事情办下,不过还是提前把话和元慧茹说明白。
“只是我答应了里正成亲以后桃榆要住在家里。”
元慧茹怔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要上门?”
“走娶亲礼,只是他习惯住家里便让他住家里。”
元慧茹旋即又笑了起来:“只要你不介怀,干娘是没什么话可说的。”
“你还年轻,要紧的是安家,旁的都是次要。再者都在村里,两家隔得近,你们俩往后住哪儿都不碍事,我没事。里正家就那么一个哥儿,他有此要求也是寻常,总之能合上你的心意就成。”
霍戍沉吟片刻,道:“往后,自还有亲人团聚。”
元慧茹没太理解霍戍这话的意思,全然是沉浸在喜事里了,她应承了一声:“欸。”
既是两头都已经默认了这门亲事,便可着手去办。
只是术业有专攻,还得要专门的人办专门的事。
下午,元慧茹便冒着雨去托请媒人,晓得纪家喜好体面,还特地请的是村里最有名望的一个媒人。
秦家的邱夫郎。
也是外头闹匪乱,近来村子里办喜事儿的人家不多,否则还没那么容易请到邱夫郎。
听闻要说的是里正家的哥儿,邱夫郎也很是高兴,拾掇着便同请媒的娘俩说求娶的规矩。
“这成亲礼节虽是繁杂,但笼统归下来也无非三书六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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