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一步又一步来的清晰的脚步声,因他刚出征回来,尚未脱下战袍和战靴都很厚重,发出的声音自然也响亮一些。
商绾仪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察觉到他已经逼近到她的身前,带着从战场上回来的硝烟味,更加平添了他身上的危险气息,她下意识地要往后躲藏。
却被他一把擒住了小脸。
隔着红盖头。
他力气重,她娇嫩的脸颊生疼生疼的,不受控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眼泪委屈巴巴的往下掉,低落在鲜红的嫁衣上。
“失望吗?”他薄凉的声音传入她耳膜。
他问她失不失望,他能赶在她及笄这天回来,坏了她所有的幻想,她一定很失望吧。
她没有答话。
赤那驹骞笑了一声,松开了她的小脸,转而去握住她的手腕往外拉着走。
“不管你是否失望,是否恨我,今日的拜堂仪式,必要走全。”他毫无反驳余地的把话说得彻底,“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保全你心中的郎君,就算是演,你也要给我演完整。”
她听出他的咬牙切齿。
抽泣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新娘子在新婚之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任由任何人看来都觉得晦气,可他全当没有看到没有听到。
知她哭得无力,也知她不会配合,跨火盆的时候都是他直接抱着她跨过去的,大步走到主厅的位置,才把她放回到地面上。
他连衣服都没有换,身上的战袍硬邦邦的,把她磕得有些疼,眼泪掉得更是快了些。
她看不清路,分不清方向,因此还有侍女过来她身边扶着她的手臂带她走接下来的流程。
他向傧相颔首示意。
傧相也是二话不说直接走入正题,“现在有请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侍女扶着她往后转了个身,商绾仪踉踉跄跄的站稳,忍着哭声微微俯身拜天地。
“二拜高堂!”
她也乖乖的拜。
“夫妻对拜!”
商绾仪一滞,只觉那二字刺耳,委屈再一次翻江倒海般的来袭,任由那侍女为她调到了正确的方向,她也没有办法弯下这个腰。
既做不到互相信任。
也不是两情相悦。
谈何夫妻?不觉得讽刺吗?
赤那驹骞盯着她看,仿佛要把她看出一个洞来。
许久,他开了口,坚决得让人畏惧,看着她身旁站着的侍女,“帮可敦弯腰。”
商绾仪闭了闭眼睛,清泪再一次划过脸颊,她听到那侍女应了声“是”,然后说了句“可敦请多担待”,背部便被一股重力压下。
她被迫对完了这个拜。
诡异的婚礼,傧相不敢多言,只专心念自己的词稿,“礼成,送入洞房!”
话音刚落,她便被攥住了手腕往回走,步子大得她快要跟不上去,耳边是一声仓促的声音问他,“可汗,是否还闹洞房?”
婚礼也有这个流程的。
可他答道,“不必!”
没有那么多弯弯扭扭的流程,她直接被带回去他们的婚房处,她着急害怕得想要逃跑,可念想才一起来,她便被压在了床榻上。
“呜,不要……”她伸手去推搡他的手臂。
可都被他一手轻而易举的将她两只手捏在一起压在她头顶处,另一只手直截了当的去掀开她的红盖头。
露出她漂亮又委屈的脸庞。
他粗粝的掌心往她脸上擦了擦,为她抹去了些泪水,“洞房花烛夜,为何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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