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釉见他无意识地往自己这边靠,没有理会这种无伤大雅的亲昵距离,问道:“什么忙?”
许嘉言说:“待会你帮我跟辆车。”
“跟车?”
沈先生活了28年,要说没做过的事情确实很多,那些没做过的事情他也可能会考虑去尝试,但绝对不包括跟车。
许嘉言见他不太愿意,就把今天早上陈璐和于鹏之间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顺带把陈璐上次帮他的事情也一并说了说。
沈青釉侧耳听完,问道:“所以你现在是想让我跟陈璐的车吗?”
“嗯嗯。”许嘉言说:“她跟同事一起打车回家,一会儿就到了。”
沈青釉说:“为什么要跟她的车。”
许嘉言说:“保护她啊,我总觉得于鹏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劲儿,陈璐上次为我出头就当众掉了他的面子,这次又当着那么多同事的面泼了他一脸水,他肯定会记在心上的。虽然我可以理解陈璐的心情,但我爷爷从小就告诉我,宁愿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以于鹏的人品和行事作风来看,肯定不是君子,那既然他是小人,就一定要防着一些。”
沈青釉说:“你担心那个于鹏会伤害陈璐?”
“嗯。”
“现在是法治社会。”
“可是法治社会也有不遵纪守法的人啊,沈先生……”
“沈青釉。”
“嗯?”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许嘉言此时正有事求他,对于他突如其来换称呼的要求没做任何犹豫,只是拖着长音,像是跟他爷爷奶奶撒娇时用的语气说道:“沈青釉,你就帮帮我吧。”
沈青釉挑了挑眉,“没说不帮。哪个是陈璐?”
许嘉言隔着车窗给沈青釉指了指:“那个,头发很长,穿着高跟鞋,很漂亮的那个。其实她如果跟男朋友或者跟家人住在一起的话,我也不会为她担心,但她是独居,而且以她的性格来看,她肯定觉得于鹏不敢拿她怎么样,或许于鹏真的不会拿她怎么样,但我想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毕竟谁猜得透人心呢。”
许嘉言一边说着,一边从棉衣兜里掏出一个今天中午紧急去附近超市买来的儿童望远镜,虽然望远镜是儿童款,但是望远效果还是有的。
沈青釉扭头看着此时正举着望远镜四处侦查的许嘉言,总觉得这个小木匠正义且知恩图报得有些过头了,但这可能就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可贵之处。
这时,陈璐和周盈几个人一起叫的车到了。
沈青釉记下那辆车的车牌号,问许嘉言:“走吗?警官。”
许嘉言没有立刻回话,而是始终拿着望远镜盯着那辆车的车尾灯,直到那辆车的转向灯亮起,才竖起两根指头往前一甩,配合着沈青釉说:“跟上去!”
第34章
陈璐住在a市的西北角,这里曾经是a市发展之初,最先兴起的一片地方。a市的第一栋高层居民楼就建在这里,但也是因为发展过早,很多小区内外设施,都已经跟不上时代的脚步。
许嘉言之所以想要让沈青釉开车跟他一起保护陈璐,是因为上次听到陈璐跟周盈吐槽,她现在租的那套房子距离坐车的位置太远了,每天出门都要经过一条很长很长的胡同,光是走路就要走十五分钟。
春夏时节还好,下班回家天还是亮的,进入秋冬以后就惨了,即便下班时间向前调整了半个小时,每次到家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加上那条胡同现在正在准备拆建,胡同两边的小商店搬走得搬走,关门得关门,如今只剩下一家门口挂着四盏红灯笼的小超市还在坚持不懈地努力营业。
那四盏红灯笼挂在大年夜估计还挺喜庆,但是挂在杳无人迹的寒冷冬夜,怎么看怎么有点吓人。
陈璐说她已经算是一个比较纯粹的无神论者了,但是每次走到那个小超市门口,还是想要闯进去揪着超市老板的耳朵让他把灯笼的颜色改一下。
沈青釉看着前面那辆车在路口停下,放缓车速,也跟着在它后面十几米的距离停了下来,“那她希望换成什么颜色?绿色?”
许嘉言想象了一下超市门口挂着四盏绿幽幽的灯笼,不禁打了个寒战,举着望远镜继续追踪陈璐的身影,“算了,还是红色的好点。”
不管是红色还是绿色,夜里在黑黝黝的胡同里面亮着,都有点瘆人。
许嘉言等陈璐下车拐进路口,拍了沈青釉一下,示意他可以把车往前开一开了。
沈青釉淡淡瞥了他一眼,看着他刚刚离开自己右大腿的左掌心,没有跟他计较这个相对来讲比较暧昧的动作,一脚油门踩下去,直接把车停在陈璐刚刚拐进去的那个胡同口。
这条胡同正如陈璐所说,又老又旧,正带着一种准备去旧迎新的破罐子破摔的飘摇感。
胡同两侧有路灯,但路灯的照明度很低,有两盏还坏了,“滋啦滋啦”地闪来闪去,用陈璐的话说,每次路过这里不蹦两下,都觉得自己亏了一张迪厅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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