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过丁浩远的半个身影。
那个口口声声说要他等他,说将来一定可以给到他幸福的人,在大难临头之前,毫不留恋地将他抛弃了。
楚年:“你之前还说丁浩远是真心喜欢夏蝉的呢,依我看,丁浩远对谁都不是真心喜欢,他真心喜欢的只有他自己。”
江自流没有说话。
楚年有点惆怅:“夏蝉该怎么办呢。”
自杀未遂后夏蝉的身体状况一直都很虚弱,以前用来藏匿的栖身之所也被大火烧毁了,现在的他可以说是一无所有。
也就好在赵家镖局的人没有为难他。
这一点倒是让楚年对赵家镖局多了不少好感,是个通明大义的,冤有头债有主,只找真正的罪魁祸首算账。
在这样的情况下,赵家镖局开始了兵分两路的行动。一路追找逃跑的丁浩远,一路追找暗处的洛云。
顾及着脸面,赵家镖局的行动展开还算低调。
但这大过年期间,无所事事的人民群众对于八卦的敏感度不可谓不高,赵家镖局又是那么显眼的势力,大婚将即,什么风吹草动都会被察觉到的人说一嘴。
于是漫天的流言在丰文镇里悄悄飘开了。
“你们知道吗?据说丁秀才逃婚啦。”
“什么?那赵小公子也太可怜了吧?”
“不会吧?丁秀才脑子是被驴踢了吗?做什么想不开退赵家的婚呦!他要是不想成这个亲,当初招婿的机会就别要啊,让给我等多好!”
“别说,其实当初我就不看好这桩婚,丁秀才少年得志,前途无量,有必要跟赵家结亲吗?我要是他我还看不上赵家嘞,我不得继续追求功名,将来去娶个皇亲国戚回来?”
“说这些有什么用,也不知道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赵小公子怎么办啊?赵家大婚的排场可不小,你们没发现这几日镇子里长得奇奇怪怪的人都多了吗,全都是来喝喜酒的,现在喜酒还没喝上,婚事先要黄了,赵小公子的脸,赵家镖局的脸,要往哪里搁?”
流言一句接着一句,在众口之间传来传去。
可就在这些人还在继续说赵小公子这个那个的时候,突然间全部都抬手捂上了脸。
“哎呦!谁扇我的脸了!?”
“石头?是不是你拿石头砸我了?你个龟孙儿!”
“我没有!明明是你砸的我好不?!”
一个窄袖黑衣的青年从细雪未化的房顶无声落下,悄无声息地走远了。
——
正月十五,赵文君的大婚之日。
楚年和江自流携礼去往了赵家镖局。
一路上楚年都很忐忑。
就在昨晚,楚年特意去问了赵文君情况,结果赵文君迷糊又茫然,对明日的状况一问三不知。
还好江自流给力,从赵文君的哥哥们那里打听到了消息。
丁浩远早已被找到了。
不得不说,这货的逃窜能力还挺强,短短三四日的功夫,竟然从丰文镇逃去了安河府,在这交通不便的时代,也能算是一种奇迹了。
不过没进到府城里面去,赵家镖局的人是在府城外面一处废弃的山神庙里发现他的。
非常古怪的是,赵家的人找到丁浩远时,丁浩远人已经废掉了。
首先第一点,就是丁浩远这辈子都没有娶亲的机会了,因为他已经不具备某种功能了。
其次第二点,他的脑子好像也坏掉了。
赵家的人找到他时,他正在废旧的山神庙里装疯卖傻。说是装疯卖傻也不完全确切,因为赵文君的哥哥觉得他是真的傻了。
他身上披着不知从哪里搞来的脏兮兮的红绸,站在没了半个身体的山神泥像旁边,毫无惧色地训斥着外面闯进来的骑马带刀的赵家一众,还口出狂言要他们跪下来行礼。
他嘴里一会儿“本官”,一会儿“卿卿”,众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又到底是想跟谁说什么。
赵文君的哥哥本就一肚子火气,又被他烦的不行,把他拉下来一顿毒打,然后从山神庙里拽出来,绑在马尾巴上,一路拖到官道上,才将他扔了下来,让他自生自灭了。
这是丁浩远,可是赵文君的弟弟呢,这找没找到啊?楚年尤其担心这一点。
如果没有找到赵文君的弟弟,那今日这场大婚可就难看了啊
正想着呢,楚年听得身后一阵马蹄声声,跟江自流回头一看,只见远处正奔来一行列队整齐的人马。
都是黑头高马,马上人人着黑衣,气势凛然,井然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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