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吧!”
美滋滋的,楚年和江自流去寻底下村子里拉板车的那些汉子。
板车不难找,村子里的人基本都是这么出行的,拉车的人回家时也想再载点人赚个小钱,没带人的板车还会特意在镇子口附近等人。
对于楚年来说,难的是坐板车的过程。
就算有江自流帮他减轻颠簸的程度,回去的路上,楚年还是痛苦面具。
他们找的这个板车夫不是大罗村的人,而是大罗村前面的赵家村的,板车拉到赵家村后就把他们放下来了,剩下的那截路得他们自己走回去。
对此,拎着咯咯哒的母鸡,负重前行回家,楚年都觉得比坐板车舒服。
不过也就是赵家村跟大罗村离得不远,要走的路并不算太远就是了。
回到家后,楚年累得不行,晚饭都是江自流煮的。
吃完晚饭,江自流还烧了两桶水,让楚年泡个热水澡,好舒缓舒缓筋骨。
泡澡就是在小黑屋里泡,如今天气愈发转凉,小黑屋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门一关,密闭的屋子里聚气,木桶里的水没那么容易冷,人缩在木桶里泡着,任由暖洋洋的水流滑过皮肤,像是在做一场水疗,热气腾腾,舒服的很。
楚年又差点在木桶里睡着。
洗完澡出来,楚年顺便就想把洗澡水拉出去倒掉,想着倒完后他就上床睡觉,所以只穿着单衣。
这被江自流看到了,江自流皱起眉头,没让楚年动手,把他赶到房间里,塞进被窝,让他睡觉。
楚年失笑。
他承认那板车坐得他难受,可也不至于要被这样照顾着吧,他又不是什么易碎品。
江自流去把洗澡水倒了,自己也洗个热水澡。
楚年本来想等江自流上床后一起睡的,但他确实有点累,洗完了澡后还又舒服,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水声,慢慢的眼皮子就开始打架。
眼皮子打架越打越重,等江自流洗完澡,收拾完外面,回到房里上床时,楚年已经睡着了。
江自流看到楚年窝在被窝里,只露出来一个小脑袋和攥着被角的手,眸光漆黑,浮出温色,唇角往上一勾。
怕把楚年吵醒,江自流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上了床。但楚年睡得极沉,完全是无知无觉。
江自流躺下,又看向楚年紧紧攥着被角的手。
他想阿年平时睡相都挺好,最爱用被子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这会儿怎么手还放在外面?
于是又轻轻地去拿他的手,想把它一同塞到被子底下。
刚开始去拿的时候还顺利,楚年呼吸绵长又均匀,还是毫无防备的熟睡着,但要给它放回被窝时,楚年就似乎是不乐意了,江自流才打开被子,楚年的整条胳膊便伸了出来,人也往旁边一滚——胳膊搭在了江自流身上,脑袋也拱过来,紧紧挨着江自流。
楚年的几撮发梢还沾着丁点水汽,带着若有若无的湿意,蹭在江自流的下巴上,热乎乎的气息扑打在江自流脖颈整个人好像一只小猫。
江自流动作一顿,呼吸骤然沉了下去。
但很快江自流就发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毕竟阿年也不总是睡相很好的,还是有过那么几次前科,手舞足蹈又扑又咬
一般那种情况都是发生在阿年累极了的情况下。
今天不正符合“累极了”的情况么
思及此,江自流迟疑了一下。
但迟疑的时间没有维持太久,毕竟被子还掀开着呢,两人都是洗过澡的,把热气放跑了可就不好了。
于是江自流就着这样被楚年挂着的姿势,把被子盖好了。
而楚年这样半搭着江自流窝着睡,似乎睡得并不舒服,没一会儿就把胳膊拿走了,人也滚了回去,改成了背对着江自流睡。
楚年睡得是真沉,呼吸都要比平时重上一点,呼吸间背部轻微的伏动。
江自流还是平躺着,他听着声儿,不用扭头去看,脑海里都能自发地浮现出楚年细微伏动的样子。
他又蓦然想到那天昏黄灯烛下白如凝脂的那一截脖颈
热火呼地一下腾了起来。
燎原一样,簇簇地燃烧,烧得口干舌燥。
夜色压下,黑暗幽幽地攒动。
江自流的指尖情不自禁地动了一下,慢慢转过头,看向楚年。
楚年恰好又翻了个身,这回小腿在江自流腿上轻轻一踹,又又改成面对着江自流睡了。
确实是太似曾相识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要不了多会儿,是不是就要缠上来又扑又咬了?
身体里的火野得很,越烧越旺。
江自流就这样看着楚年,默默的,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等了会儿,楚年依然蛰伏着安睡。
不知道下一次翻动会是什么时候、不知道下一次翻动是会朝什么方向,更不知道会是怎么样地去翻动
未知的等待变得煎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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