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为难,一看就是没带伞。
“学姐,你好。”她走过去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接着便问道,“请问你是不是没有带伞?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嗯?是你啊,谢谢,不过不用麻烦了,我再等一会儿好了,可能一会儿就变小了。”谢时颐应是认出了她,先冲她笑了笑,才摇头回绝。
她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天色,心想这雨一时半会儿估计小不了,但她却没有催促谢时颐,而是收起伞,轻声说:“那我陪学姐你等一会儿,万一雨一直那么大……”
她还想说,要不打电话找人送把伞过来,以谢时颐的人气,想必随便提一句,就有一群人争着抢着来送伞。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谢时颐噗嗤一笑,接着手里的伞就被取走了。
“行吧,那就麻烦学妹送我一程啦。不过我来撑伞吧,免得你一直抬着胳膊,会酸。”
“什么?”她一头雾水地睁大了眼,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谢时颐是指她个子矮一些,给高个子撑伞费劲。
也没高多少吧,她有些不确信地打量起谢时颐,心想看起来也就三公分左右,这点差距倒也不至于撑个伞就手酸,但既然谢时颐那么说,她也懒得争辩了,再看谢时颐一手抓着文件夹,一手撑伞,风一大难免顾此失彼,就默默把她手里的文件夹接了过来,小心翼翼搂在了怀里,防止有雨水漏进去。
一路上谢时颐没说话,她也不善于找话题,于是就这么一路无言走下去,到了宿舍区前,她偏了偏身子要拐弯,谢时颐却径直往前走,她这才急忙开口:“学姐,宿舍在那边。”
“可我不住宿舍呀。”谢时颐却笑眯眯这么说。
“哦……”程攸宁点了点头,接着就跟了上去,其实她完全可以回宿舍借一把伞交给谢时颐,这也是最高效便捷的办法,可那天不知是因为降温了还是因为风太大,她的脑子像是短路了,竟真的花了半个多小时把谢时颐送回校外的租屋,又冒着越来越大的雨原路返回,皮鞋在水里泡了一个多小时,差点报废了。
当时确实是脑子坏掉了吧?
哪怕已经过了很多年,程攸宁一回想起当日的场景,都会油然而生一股令脚趾蜷缩的羞耻感。
可见,有时候人确实不能太好心,她又想起电视里那些因救人而招致祸端的桥段,抬起手轻轻按到眼前的玻璃上,透过指缝凝视着玻璃另一侧不断滚落的水珠,不觉又出了神。
今天的雨也那么大,和那天一模一样呢。
突然,滴一声,房门开了,她听到有人走了进来,随后,一双手还过来,自背后搂住她,接着是一个羽毛般轻柔的吻,落在她脖子上。
“在看雨?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谢时颐在她耳畔呢喃,呼吸间携了自外界带进来的水汽,冰冰凉凉的。
“现在不喜欢了。”她放下手,“太湿了,什么都不方便打理。”
谢时颐轻轻笑了声,转过她的身子,盯着她的眼睛,问:“那我呢,你还喜欢我吗?”
她偏过头,避开那双漆黑的眸子,目光落在窗外同样漆黑的云上,沉默片刻,反问道:“你想听什么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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