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乌拉那拉氏嘴角微抽,就想问问他,有那个闲工夫做点什么不好呢?非要对着还不到周岁的小家伙白费力气。
结果,还没等着她的抱怨声出,刚牙牙学语的弘晖就在他的停顿中皱了眉:“一……而……十?”
乌拉那拉氏愣,胤禛则兴奋的都有些发抖了:“福晋,福晋,你听到了没?咱们晖儿才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哑巴孩子呢,他不但听得懂,还会接话!”
“刚刚爷就在知某数,识某文后面停顿了一下。结果,他就接上了一而十。哈哈哈,我儿聪慧啊。”
“也许就是凑巧呢?”
乌拉那拉氏为了宝贝儿子不被神童光环压伤,宁可在自家爷头上猛泼一瓢凉水。
“也对,万一只是凑巧呢。”胤禛笑:“还是福晋想的周到,如此,咱们再试试吧。”
说完也不待她回答,胤禛就开始了兴致勃勃的背诵。
背几句,停一下,试试看自家好大儿能不能再如刚才那般接出下一句。
结果,还不满一周岁的小家伙虽然口齿还不太清晰,说不出太复杂的话来。但是美在自家阿玛停顿的时候,总能说出其中一两个字的字音来。
比如胤禛念幼不学,他就能奶声奶气地续上老与何。孝于亲,小家伙就说个当执。就明显不是不会,而是口齿不够清晰限制了他发挥的样子。
这下不止胤禛,连乌拉那拉氏的眼神都开始灼热了。一下了马车,见到淑宁小夫妻就忍不住与她分享,并现场表演了一番。
认识这么久,淑宁还真第一次瞧见大外甥这般神采飞扬的样子。
明显要再接再厉,继续揠苗助长。
至此,淑宁才知道这倒霉小子是怎么样整天老和尚念经似的,让小弘晖日日水深火热。
顿时连锅铲都放下了,誓要给他讲讲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还以为能受到许多褒奖、佩服的胤禛眉头微皱。淑宁叹了口气,摸小孩似的摸了摸他的头:“姨母直到四阿哥望子成龙,盼着咱们弘晖聪明伶俐,长成大清的栋梁之材。可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哪有一口就想吃成个胖子的道理?对于小家伙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健康成长。”
健康才是一切的本钱。
梦里头,小弘晖也聪明伶俐,小小年纪便在文课一道颇有见地。也曾让雍正寄予厚望,可是……
小家伙八岁便早早夭折。
还有后头的弘昐、福慧、福宜,都因为身体缘故早早去了。后来弘时悖逆被过继给他八叔,弘昼又是个荒唐得出了名的,圆明园阿哥才刚蹒跚学步。生弄得雍正别无选择,只能把大好江山便宜了那个败家子。
如今,她们姨甥关系和谐,不管是从国家大义还是私人感情出发。淑宁都不可能袖手旁观,眼看着大外甥陷入那般尴尬。
于是各种举例子讲道理,苦口婆心地劝。
终于让胤禛松口答应,日后就算教子也不这么但有闲暇就给孩子安排上,连坐个马车的功夫都不放过他了。
至此,淑宁才终于露出胜利者的微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四阿哥今儿可是答应臣妇了,万万不许反悔。臣妇会请福晋、冠勇侯等从旁协助监督的。”
一口一个臣妇与四阿哥的,胤禛哪里还不知道她这是认了真呢?
当下失笑点头:“姨母放心,外甥最是信守承诺。既然答应了您,就绝不会再轻犯。不过这小子好歹是咱们雍郡王府的世子,偌大王府的继承人。也不可能一直都放任他这么不学无术下去,最迟六岁的时候他还是要往无逸斋念书。”
“那是当然。”
淑宁笑,她只是想给孩子争取一个相对轻松些的童年,又没惦记着真的耽搁了他。
达成一致后,淑宁就转身回了厨房。
乌拉那拉氏把孩子往自家爷怀里一放,就也欢欢喜喜地跟了进去。边帮着打下手,边不停地跟淑宁道谢。
你道为何?
原来啊,她也心疼儿子,怕小家伙太累。甚至听了太多念叨,产生了厌学情绪。
可爷们愿意参与教子是他们娘俩的福分,别人求都求不来呢,她又怎么好坚定拒绝?
乌拉那拉氏福身一礼:“总之多谢姨母,谢谢您时时处处都不忘关心咱们府上,为弘晖张目。”
淑宁只笑:“你们两口子既然叫我一声姨母,那姨母关心外甥和外甥媳妇岂不是理所应当?快快快,客套不如干活。前头耽搁许久,再不快着些,一会子大家伙都聚齐了咱们这菜还遥遥无期呢!”
嗯嗯。
乌拉那拉氏点头,赶紧投入到紧张的忙碌之中。
京城的三月里春回大地,百花齐放,可以入菜的花多着呢。
随便在街边逮着棵柳树,捋一把上面的柳花,略清洗就能切碎入馅儿包饺子。新鲜得让乌拉乌拉那拉氏侧目:“这,这真的能吃?”
等一个个小元宝似的饺子煮好端到桌子上,她才确定不但能吃,还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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