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宁笑着谢过婆婆体恤,又言只是略尽绵薄罢了,主要还是太医们医术精湛,太皇太后洪福齐天。
“那七弟妹也是功不可没。”法喀福晋笑,态度上前所未有的恭敬:“此次若不是你力挽狂澜,后果真真不堪设想……”
到底一家子妯娌,就算往日里有些龃龉,也终归伸手不打笑脸人。
但她心有顾忌,雅利奇却无所畏惧。
当即截断了法喀福晋的话头:“说起来,这不还是储秀宫妃,哦不,现在应该叫小赫舍里贵人了。多亏她举荐有功,否则的话,皇上又岂能想起来召七嫂子入宫伺候太皇太后呢?”
“她……”
“她也是一番好意?呵呵。”雅利奇冷笑:“这话说起来,三嫂子自己都不信吧?罢罢罢,姑嫂一场,我也不好说你什么。只提醒你,赫舍里家再好,你如今也是赫舍里家妇了。所言所行,当以夫家利益为先。”
少拉着我哥嫂掺和些个不能掺和的,三哥被夺爵难道不就是个明晃晃的教训?
被林嬷嬷指点过后,雅利奇从规矩到眼力,可都有了长足进展。小嘴跟蹦豆似的,直接把小赫舍里氏的目的拿到了台面上。霎时堵住了法喀福晋的嘴,也给淑宁找了个不与她寒暄甚至修好的完美理由。
没办法,世人只看她大车小辆从宫中带回了多少赏赐。哪儿知道太皇太后一次次徘徊在鬼门关前,她到底有多心惊胆战呢?
可怜见儿的,都是那小赫舍里氏作耗。
只她再怎么不济,也都是皇上的宫妃。巴雅拉氏再恨,也只敢在心中暗骂。
然后假模假式地轻叱爱女两句,再给法喀福晋讲讲为人妇的规矩体统。她讲完了,舒舒觉罗氏又跟着讲。末了两人还齐声嘱咐法喀福晋,有妊了就在院子里好生休养,不必再过来请安。
把一切琐碎都先放放,万事以养好腹中孩子为先。
淑宁这才知道,原来法喀福晋竟怀了身孕。可前头法喀不是被打发到了京郊大营当普通小兵,没点子进益不得回府?
阿灵阿低笑,小小声给她解惑。
原来啊,法喀到了大营后没多久就认清了现实。开始痛改前非,刻苦操练。一个小小的功劳,再加上一等公府的背景加成,很容易就让他摆脱小兵的范畴,成了个蓝翎长。
虽然只是区区九品,但在舒舒觉罗氏眼里就是儿子开始踏实下来,好生努力的象征。
于是赶着冬至祭祖的时节,让他回来小住了几日。淑宁往慈宁宫伺候没多久,法喀福晋就传来了喜讯。
淑宁眉头微蹙:“那你往来宫中那么多次,怎一回也未见提起啊?”
阿灵阿只笑:“为夫那时候辗转反侧,整颗心都悬在福晋身上,哪儿还记得这些个末节?”
淑宁:……
梦里,你可把三哥法喀当成生死大敌般。这爵位争夺战,恨不得打了半辈子。直到贵妃娘娘薨,法喀再无强援,渐渐泯然众人。如今你倒是豁达了呀,竟都觉得他即将有嫡子这事儿是个末节了。
不过这个改变好,淑宁表示喜欢。
到底敌视别人不如努力强大自己,如今这个踏实办差,一心顾家的阿大人可比梦里那个汲汲营营的家伙好多了。
想到这儿,淑宁不免对他赞赏一笑。
阿大人美的哟!
他就说,跟福晋相处这种事,除了心动、行动之外,嘴也得巧。这不?同样的忘了,加上只悬心福晋的前提,就不但不会被埋怨,还会获得夸奖。
就这样,法喀福晋赫舍里氏还没等跟淑宁缓和关系,成为太子跟他们夫妻示好的桥梁之一呢。就被嫡、亲两重婆婆以好生养胎为由,变相给禁足在了自己院子里。
她稍有反抗,就被怀疑是不是不够重视腹中胎儿。
法喀福晋:……
计划还未开始,就被迫夭折,让她有苦都没地儿说去。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她还要对个区区五品官家的小庶女折节下交,甚至曲意讨好呢?
阿灵阿才不管黑心侧嫂子心里有几多不满呢,只对自家额娘拱手:“福晋为咱们钮祜禄氏的荣耀鞠躬尽瘁,连过年都未曾回府。如今可算松散几日,儿子想她们娘俩出去走走,便不参加今儿的家宴了。”
巴雅拉氏眼瞧着这些日子儿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可算儿媳妇回府一家团聚,臭小子重又有了笑模样,哪儿还有不应的?
为免厚此薄彼,她还对颜珠他们几个说若有意,也可带着妻小出去散散。
不必困囿于家宴。
可他们哪有阿灵阿的底气与浪漫心思啊?一个个赶紧表示要留下来陪着嫡额娘跟侧老福晋,不让她
们大过节的身边冷清。
猝不及防间被拉出来的淑宁忐忑:“这不好吧?元宵佳节,该是合家团聚的时候。咱们还是一等公男女主人了,扔下这么一大家子跑去独自快活是不是有点不大好?”
虽然她并不大喜欢那种场合,而且月余未见心里存了好些话要与某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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