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宁觉得他不如做梦来得快些。
果然,涉及到他小姑爸爸的问题上,虎头就容易变成牛头。
倔强的不行。
不管博启怎么威逼利诱,他也依旧固执己见。说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他都跟小姑父拉钩了云云。
连午膳都没用,就在大门口痴痴等着,俨然一块望姑石。
盼啊盼,终于盼来马车哒哒,带回了他的姑爸爸,小家伙乐得一蹦三尺高:“虎头就知道,小姑父那么那么大的官,肯定更一言九鼎!”
其实暗戳戳盼他能被家里管住的阿灵阿脸上飞快闪过一抹不自在,接着就下车把小家伙抱起来:“虎头这般信任小姑父,小姑父自然也不好让你失望啊。”
“走,咱们先进去跟你玛法、玛嬷跟阿玛额娘道个别。”
“好咧~”
小家伙用力点头,脆生生应道。一手牵着小姑爸爸,一手牵着小姑父,就这么恍若一家三口似地进了乌雅府。
那迫不及待的小样儿看得博启好一阵郁卒。
不由跟阿灵阿跟淑宁仔细交代,让他们严厉些,再严厉些,万不能纵着他那些个小坏毛病。
尤其这会子淑宁初初有妊,正是该加倍小心时候。万不敢因为这个臭小子,累淑宁频频下厨。
“才不会呢!”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的虎头皱眉:“我又不是一两岁的小孩,哪有那么不懂事?小姑爸爸肚子里都有弟弟了,自然得好生养着。”
“虎头,虎头不但不会再磨她下厨,还会看着她嘞!”
嗯?
这样么!
阿灵阿挑眉,觉得是时候跟大侄子进行新一轮的约定了。
咳咳。他固然爱福晋厨艺,但更关心她身体。唯恐她有丝毫不妥,偏又舍不得过分约束她。或者,可以让小管家虎试试。
小虎头还不知道大人的‘险恶用心’,只拉着自家姑爸爸的手不停追问。试图对钮祜禄府大大小小的主子能够全面了解,好保证应对得体,不丢他小姑爸爸的脸。
淑宁把人小鬼大的小家伙搂在怀里:“虎头乖,你只像往常一样就好,不必过于拘束。”
“可是……”
阿灵阿轻点了点他的额头:“豆丁大的小家伙,竟想那么许多啊?安心,咱们要往的是一等公府,你姑父我就是那一等公。也就是阖府我最大,我亲自邀请回来的贵客,自然千尊万贵,不用看任何人脸色……”
这么厉害啊!
难怪阿玛在家中一提起小姑父时,都特别佩服的样子。
小虎头笑,露出一口小米牙:“好,虎头听小姑父的。精精神神的,谁都不怕。”
“这就对咯!”
阿灵阿满意点头,特别受用地收下来自于妻侄的崇拜。结果马车才到一等公府,阿灵阿扶好了淑宁,正抱虎头下车呢。就听法喀没好气地训了他两句:“老七啊,不是三哥说你。才从塞外回来几日啊?就陪福晋住进了丈人家,独留嫡额娘在府上万千惦念,也忒不孝了些……”
虎头皱眉,真诚发问:“小姑父,您不是说一等公府数您这个一等公最大,怎么这人还敢以下犯上啊?”
阿灵阿冷冷扫了手握酒葫芦,极大几率借酒装疯的某人一眼,嗤笑道:“大抵,他是嫌弃一等公府庙小,想自己当家做主了吧!”
把再哔哔就分家的威胁说得清楚而又明白。
法喀大怒,冲上前就要跟阿灵阿理论,父母在,不分家。嫡额娘跟他额娘尚在,他老把分家挂在嘴边上是几个意思?
可惜还没等他造作,就被亲额娘舒舒觉罗氏身边的侍卫给拿下了。
当日下晌,法喀就被送去了西山大营。从马前卒做起,什么时候做出点成绩了,什么时候才准回府。否则不消阿灵阿动手,舒舒觉罗氏自己就请族里开祠堂,将那个逆子驱逐出去。
她都严厉成这样了,巴雅拉氏哪儿还好发作?
不但不能细究,还得帮忙说几句情呢。
什么孩子被夺了爵位,难免郁燥啊。跟他福晋闹了矛盾,心里不畅快也是有的啊。咱们当长辈的得多些包容,多给他们点时间跟机会。想当初,阿灵阿不也很浑?
参照选不好,劝说就容易起反作用。
法喀当场跳脚,舒舒觉罗氏更怒了:“玉不琢不成器,我以前就是太纵着他了。福晋不必多言,打今儿起,我就要做个严母。不把这个混账扳过来,绝不罢休。这之前,我往宫中见过娘娘了,娘娘也是这么个意思。”
话都说到这儿,贵妃娘娘都被搬出来,巴雅拉氏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张罗着多给法喀带些个银两等,别让人委屈着。
可惜被舒舒觉罗氏那个新新严母拦住,特殊照顾没有,特别监工倒有两个。
跟法喀一道进西山大营,全程监督他。
务必等他洗心革面,充分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才可稍稍提升点待遇。什么时候能再享受一等公府三爷的待遇,就看他到底什么时候幡然悔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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