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戈涅看得清楚,她的手掌即将击上他面颊的时刻,他下?意?识向旁偏头,带得额际一缕碎发微微晃动——
以alpha的反应神经他本可以躲开?的,但他没有?。
他甚至往回摆正了?脑袋,结结实实地?受了?她一巴掌。
于是立刻,银发侯爵的脸上升腾起一个鲜艳的五指印。
他从来没在她面前狼狈成这样?,却完全不恼怒,甚至望着她弯了?弯眼角,笑得略微狭长的双眸波光流转。
这又算什么?!
安戈涅只?觉得她快要爆炸了?。刚才以为已经熄灭的怨恚又在燃烧,多少次拐弯抹角的试探无果,在不再?谋求理解和答案的时候又冒出?新的问题。
无可理喻,她完全搞不懂艾兰因?在想什么,却因?为他的激进?表现?,她无法彻底扼杀萌生的困惑。
不可以问为什么。不能再?跌进?弥漫紫罗兰香气的陷阱。
安戈涅闭了?闭眼,绷着脸道:“我没有?话?可以和你说了?。如果你真的有?哪怕一点在乎我,就让我们结束得体面些。
“让我走,我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
艾兰因?摇了?摇头。只?是那么几分钟的事,他又披上了?惯常的温文皮囊,丝毫找不见刚才的疯狂:“有?的事点破了?,就不可能当作无事发生。”
声调和表情正常了?,他的眼睛还是异常明亮,本就浅的灰色虹膜几近透明,有?种水晶珠般的冷。再?加上那与脸上指印同样?红艳的嘴唇,他越心平气和,给人的感?觉就越危险。
刚才的爆发只?是第一声雷鸣。风暴还不算真的过境。
安戈涅没做声。
他看着她的样?子?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像在与身体里暴戾的冲动对抗。而后,他开?始温言劝慰。
“离开?这里,你要到哪去?直奔反抗军在新区的本部?还是又要去流浪?”他的口吻很冷静,表情却随着每个假设轻微地?扭曲,“哪怕我愿意?放手,侯爵艾兰因?也不可以让你离开?。组阁在即,我不能让你落到别人手里。”
安戈涅选择忽略他最后一句,不然又要开?始新的争吵:“我原本就只?是想回行宫去。但你直接开?始发疯。”
艾兰因?沉默片刻,有?些生硬地?解释:“我原本不打算对你做什么。我需要你在我能随时确认你还在的地?方,那只?能是这里。等你身上的信息素淡去,我就会让你回行宫。但——”
“但?”
“我比预想中还要难以忍受……你改变的信息素。”
他略微别开?脸,有?些疲惫地?叹气:“你说的每句话?、你对我的态度都?在刺激我。我让你去休息,就是想缓一缓,但你偏要冲到我面前来。”
安戈涅差点呛住:“好啊,倒全都?是我的错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艾兰因?沉吟片刻,像是做出?了?某个重大的决断。
“安戈涅,你之前说得对,”他看着她的眼睛,以出?奇平淡的口吻说,“发现?你除了?我还可以选择其他人——不论那是什么意?义上的选择,我都?无法接受。”
安戈涅的思考停滞了?数秒。
她都?快忘了?,艾兰因?是拐弯抹角的专家?,但如有?必要,也可以是非常直白的。
惹怒他的政敌有?时会收到简单好懂的表态,而后是小孩子?都?能理解的命令或是威胁。毕竟是政客,体面手段的另一面是必要时候以暴制暴。
“你的心思我之前确实知道。但少年人的仰慕是最虚幻、最靠不住的东西,不需要我做什么,它总会消散。而且你无条件的信任正是我需要的,我还没有?高尚到会主动打消你对我的幻想,”他笑了?笑,“这是我最初的想法。”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没说下?去,只?哂然摇摇头。
安戈涅双手握成拳,冷冷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我知道,是我醒悟得太晚。”
她僵着脸呆站了?数秒,哈地?笑出?声:“所以,你在向我表白吗?”
爱、喜欢……她很难想象他吐出?这些词眼的样?子?。
艾兰因?在人后有?不少绰号,其中许多都?把他和各种冷血残酷的生物联系起来。确实,他对人越真实,对方就越难以感?受到温情。
哪怕是这样?的时刻,他对自身意?愿的剖析也是冷酷坦然的,几乎感?觉不到动摇和挣扎,像在宣读上一秒拟好的公文。
也因?此,安戈涅完全没有?他在坦诚对她的在乎的实感?。
艾兰因?看着她半晌没说话?。而后,他淡淡道:“你对我的感?受要怎么定性都?无所谓。你可以说这只?是上位者?卑劣的占有?欲、控制欲,我不会辩解。
“但事实就是,你带着其他alpha的信息素气息回来,我接受不了?,情绪失控。我为此道歉,但我无法控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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