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自觉地散开,一双双眼睛转过来,beta也好alpha也好,全都盯住诱人信息素的源头,不加掩饰的以眼神锁住路伽,浑似对猎物行注目礼的群兽。
安戈涅一瞬间就明白了少年的盘算。
路伽,不要。她发不出声音。
少年毫无留恋地背过身去,没有看安戈涅一眼。
他摘下鸭舌帽,露出晕红的双颊和含着水汽的眼。他的呼吸急促,薄汗濡湿黑色额发,有些吃力地分开人丛,踉跄地朝着alpha卫兵靠近,以惹人喜爱的柔软声调说:“我好难受……谁能……谁能帮帮我?”
即便是训练有素的alpha士兵,也因为铺面而来的信息素甜香而有那么片刻头晕目眩,失去应对能力。
需要的也只是片刻。
“冲啊!!”
不知是谁带头,受信息素影响较小的旅客恢复清醒。人群立刻像失去堤坝阻拦的洪流,不管不顾地碾开守卫,朝着登船闸口奔涌而去!
空港的身份芯片扫描端口依然在运作。
叮,叮,叮。
认证通过的电子音此起彼伏。
安戈涅紧咬嘴唇,矮身随着人流奔了出去。
手腕上的光脑终端绿光闪烁,身份认证通过。
目标a26闸口。她和路伽买了所有能买到的船票,包括下午三点的最后那班船。
不知是守卫兵恢复神智,还是增援赶到。
“开枪了!!”有人尖叫。
激光枪扳机扣动快一步,新型武器开火时噪音极小,惨呼与尖叫顿时盖过了激光发射的低鸣。
安戈涅本能地想回头看,死死咬住了嘴唇。
不能停,不能回头,不能浪费路伽制造的机会。
长年累月的相处下,他们对彼此的信息素有一定免疫力,安戈涅不会被他的信息素勾得起连锁发热反应。而后她回想起进入空港前的场景:少年注射抑制剂时,突兀地背过身去。
王宫中的oga们除了抑制剂,身边常备另一种药剂:
副作用极大,但能够让他们快速进入发热期。有些时候,这能免除一些痛苦。
视野洪水泛滥,安戈涅反手抹掉眼泪,只是往前冲。
她推开碍事的家伙,不理会冲着她来的叫骂,往人多的地方跑,混进去,仗着身材瘦小从人与人的空隙之间钻出去,绕过无措大叫着的安保人员,直到一口气冲上闸口后的栈桥头才止步。
“欢迎登船。”
“欢迎登船。”
光脑自动递交订票信息,检票通过。提示语响了两次。
安戈涅颤抖了一下,摊开掌心,最基础款的光脑佩戴端安静地躺在那里,芯片经过改造,不论谁戴都会显示拟好的假身份。她手腕戴了一枚,手里的原本在路伽腕上。
路伽是不是一开始就准备这么做?以身为饵引开注意力,将他的光脑也给她,方便她登船后改换假身份,切断可能的追踪。
她终于忍不住回头。
离检查口已经有一段距离了,她只看得到越来越多黑制服的士兵涌向哨卡。找不到路伽。洁白石砖上明晃晃的红。有人倒在地上。找不到路伽。
“傻站着等死啊?!”
后面的乘客不客气地推开她往前跑,安戈涅绊了一下,僵硬地扶着栈桥壁站起来。
她戴上了另一枚光脑,跟着往船上奔,手一松,原本的那枚佩戴端落在地上。
咔嚓,身后传来玻璃与有机材料被后续旅客踩碎的细响。
上船了才算安全。
大型客运飞船也分舱室等级,安戈涅他们仓促订票,买到的当然只有下层的普通舱。普通舱座位没有序号,先到先得。非常时期,又是名符其实的最后一班船,座位早就满了。
耳朵里还嗡嗡作响,心跳得太快,隐隐作痛。
安戈涅无意瞥到自己在窗户上的倒影,看到一张苍白而茫然的脸。成功登船的乘客大都是这种神色,劫后余生,但又不确定是不是真的逃出来了。
舷梯上方的投影显示时间:首都星时区14:15。
还有五分钟。
更多的人涌进了下层舱室,安戈涅往角落里缩,逐渐退到了船舱另一端的狭窄过道上。
左边是盥洗室,右边是杂物间。
“舰长通知,关闭舱门,准备离港。”
与安戈涅一样,许多人舒了口气。
引擎的声响越来越大,飞船微微震颤。
然而下一秒,毫无征兆地,预热起飞的噪音停止了。
舱门重新开启,凌乱的脚步声踏着金属舷梯向下。旅客们不安地窃窃私语起来,成群的黑制服出现在出入口,人声顿时压低。
“各位不用惊慌,刚才登船时状况有些混乱,我们只是做个检查,确保没有危险分子混上来。麻烦大家站得稍微开一些,让我们用无人机扫描一圈。”
颇具亲和力的女声响起,叛军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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