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不知道……我多需要这段婚姻。”
虽然程见烟面上的样子看起来起伏不大,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已经快要崩溃了。
强撑着说完这番话,在泄露出软弱的情绪之前,她只想赶紧离开。
可刚刚转身,手腕就被季匪自后拉住了。
男人有力的手指十分修长,圈着她细细手腕的动作宛如镣铐。
“程见烟。”季匪问:“你喜欢他吗?”
程见烟没有回头,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很冷——和记忆里他每次的情绪都不一样。
她心乱如麻:“和你没关系。”
季匪没有放开她。
“我很好奇这个答案,你究竟是喜欢苏轩,还是只想要一段婚姻。”他说着,缓缓走了过来,高瘦的影子罩在她身上。
因为是低着头的缘故,所以程见烟看不到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情绪复杂。
“如果你只想要一段婚姻。”季匪说的毫不犹豫:“那你别选他,跟我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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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见烟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心情离开季匪家里的。
只是她来的时候乌云密布,大雨倾盆,等跑出来时天色却已经转晴了。
甚至晴空万里。
她湿润的发梢在晴天里风干,软绵绵的趴在脸上,一双向来都是平静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惧。
程见烟惊恐于季匪的提议,惧怕于自己的心动。
那少年的一句一句犹在耳边——
“同桌,你别误会,我家里人也不断催我相亲找个人结婚,烦得很。”
“既然你也有这个情况,我们为什么不能互相帮助?”
互相帮助?婚姻是这种可以互相‘帮助’的儿戏么?
看着季匪理所当然的模样,程见烟听到自己开口,声音有些凝聚了雨水的沙哑:“你为什么要帮我?”
以他的条件,随随便便就能找到比她强百倍的女朋友。
“世界上的事情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呢?”季匪笑:“大概是因为,你是我同桌吧。”
“季匪,不要开玩笑。”
“没有开玩笑。”男人正色道:“我们最适合。”
“适合?”程见烟听笑了:“我哪里适合你了?”
“季匪,我们十年不见了,你别以为你很了解我。”
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她不满于他此刻胸有成竹的状态——凭什么她整个人一团乱麻,而始作俑者却能这般轻松的说出这样的话?
“你就是适合,我需要一段婚姻,你也需要。”季匪紧紧盯着她不放:“而且,你以前对我很好的。”
程见烟呼吸一滞,再也无法强装淡定的和他对峙下去。
她说了句什么,然后逃也似的跑掉,可脑子里却全是他刚刚的话。
季匪说他要和自己结婚,原因有两个——
他同样需要一段婚姻,自己从前对他‘很好’。
前者她尚且可以理解,但后者……季匪是因为十年前那些过往觉得他们‘适合’,所以想报答她么?
考虑到这个可能性,程见烟不免觉得有些可笑。
她已经落魄到需要季匪‘报答’的程度了。
如果需要被这般同情,那她宁可不要和他重新相逢。
程见烟回忆起自己逃跑之前对季匪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的回答是‘不要’。
她清楚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她不会答应季匪那个‘合适’的提议。
程见烟有些混沌的打车回到了家里,准确来说,是宿舍职工楼。
一进门,棉袄就扑了过来‘喵喵’的围着她脚边转。
早上走的太急,忘记给她弄猫粮了。
“对不起。”程见烟不自觉的说了句,低低的声音飘散在寂寞的空气里。
她迅速换了鞋走进去,给棉袄倒猫粮,清水,换猫砂。
做了千百次的事情本该是有条不紊的,但她今天却显得手足无措——猫砂倒在外面了,水也是,混合在一起一地的狼藉。
程见烟从心底升腾起一股无力感。
而旁边的棉袄浑然不觉,独自吃得开心。
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
等终于填满了肚子,肥猫高傲的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又转悠到程见烟脚边,撒娇的蹭来蹭去。
程见烟呆呆的在旁边蹲了好一会儿,才转头看了过去。
原来她也没有把生活过得糟糕透顶,身边还是有一只活物的,毛茸茸的散发着暖意,重点是,需要依靠着自己生活。
半天没有给棉袄喂食,她就离不开自己,需要讨好自己了。
只不过,这唯一的温暖也是季匪赐予的。
十年前,在高三上学期快要结束的那个冬天,京北十分的冷,几乎要滴水成冰。
程见烟就在这样冷的天气中被房青撵了出来,她连外套都没有穿,身上只有一件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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