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匪的口味没变,他看到程见烟选择的饭店,顺从地开车过去。
开在学校的面馆走的都是物美价廉的平民路线,味道虽然不错,但肯定不及五星酒店的厨子。
赶在中午去碰上大批学生,流水线生产出来的面条就更加敷衍了。
但季匪吃饭并不挑,在部队十年,什么敷衍的餐食没吃过?
训练的时候饿的厉害了,在荒郊野岭里野草都能嚼吧嚼吧吃掉。
等了五六分钟,流水线面条上桌,他照样吃得挺开心。
程见烟看了一眼,微微垂眸,瞳色不易察觉的变得柔软。
他们坐在窗边,午时正好的骄阳洒在两个人的身上,把他们周身都勾勒出一层淡淡的金边。
莫名让人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许多许多年前,他们也是经常这么坐在一起吃午餐的。
季匪吃饭速度极快,不到五分钟,一碗面条就光盘了——倒是不浪费粮食。
他吃完了百般聊赖,就坐在对面观察着程见烟。
女人吃饭可要比他文雅的多,慢条斯理,小口小口的……就是低头的时候那副大大的黑框眼镜把眼睛鼻梁全挡住了,看着真碍眼。
程见烟被他看的如坐针毡,勉强吃了一半就顶饱了。
她抽出纸巾擦了擦唇,抬眸淡声问:“季易的手表,修了么?”
呵,还是着急忙慌想问修理费的问题。
季匪笑笑,修长的指尖无聊地摩挲转动着自己中指上的戒指,却不回答她的问题,反问:“你吃完了?”
“嗯。”
“剩了半碗呢。”
“……吃不下了。”程见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算浪费粮食的行为。
但她胃就那么大,是真的吃不下去了,尤其还在被他盯着的情况下。
“程老师,浪费粮食可不太好啊。”季匪长眉一挑,随后把她面前剩掉的半碗面拿到自己面前,吃了起来。
这般自然的举动把程见烟看呆了。
下一秒,她耳根都红了个透。
“季匪,你没吃饱么?”她忍不住说:“要不然再要一碗吧?”
吃自己的剩饭算怎么回事啊……
虽然他以前也吃过,但那是特殊情况。
再说,这都过去多少年了?
“早饱了。”季匪三两下就干掉她剩下的小半碗,修长的手指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唇角:“只是不习惯浪费食物而已。”
“在部队出任务的时候,有的时候两三天都吃不上一口,只能在山里有什么对付什么。”
所以也养成了不浪费粮食的习惯。
至于吃的是什么季匪不打算说,否则会把她吓到的。
程见烟莫名感觉被教育了一通,脑子里却不自觉在想季匪这些年应该过的很苦。
只是……这也不是这么自然而然吃她剩饭的理由吧。
难道和朋友一起吃饭时,谁剩了饭他都会去吃么?
程见烟强迫自己不要继续去想‘剩饭’这个话题,而是又问了一遍关于手表的事儿。
季匪这次终于肯回答:“修了。”
“那修理费……”
“表是你班里的学生打碎的。”季匪打断她,紧盯着女人的双眼问:“你要帮他赔偿么?”
程见烟被他这个问题噎了一下。
思索片刻后,她才不紧不慢地回答:“我是班主任,在我监督的班级范围内出了事情,老师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基本已经表达了她有帮忙还钱的想法了。
季匪微微叹了口气,轻声嘟囔:“还是这么爱乱负责任。”
他始终记得在高中时,黄老师会弄以同桌为单位的小组,让他们完成学习任务。
然而那个时候,他哪里可能有学习的念头。
两个人的任务,全都是程见烟一个人做的——他不在旁边捣乱就不错了。
一开始季匪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他只是不爱学习也不爱做任务啊。
他自己堕落又不耽误其他人。
可后来他无意中看见了程见烟放学后没回家,而是在有些昏暗的操场上顺着跑道一圈一圈的跑。
季匪的视力是天生的好,所以即便离得老远,他也能看到程见烟贴在颊边汗湿的发。
女孩儿纤细的身子气喘吁吁,看起来随时有可能晕倒。
而且脸上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块黑一块白的。
季匪皱了皱眉,走过去拦住她,第一次主动搭话:“班长,老黄这是在体罚你么?”
程见烟忽然被他拦住,下意识地弯腰喘气,手撑着膝盖。
女孩儿清瘦的背骨凸起,像是折翼的蝶。
“不是。”缓了一会儿她才直起腰,平静地摇摇头:“这是小组作业没完成的惩罚。”
没完成,就该受罚。
而受罚和体罚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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