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得道, 鸡犬升天。
改变所有张家人,以及和张家人有关之人的命运。
陆善柔问道:“张夫人被扶正了……那么徐尚书的原配夫人?”
“当然是已经过世了。”牟斌说道。
陆善柔立刻问:“何年何日在何地过世?”
牟斌说道:“这个我如何知道?毕竟是别人家的家务事。”
陆善柔:“回北顶。”
牟斌连忙说道:“别急,我查一查。”
牟斌叫来幕僚,吩咐下去。
不一会, 幕僚抄来一张纸,递给牟斌。
牟斌说道:“弘治三年,死于应天府南京, 葬于徐琼的江西老家祖坟。”
陆善柔伸手, “给我瞧瞧。”
牟斌把抄录的履历给了陆善柔。
陆善柔顺着时间顺序往下看,念道:“弘治三年, 徐夫人病逝,葬于江西。同年, 徐琼升南京礼部右侍郎,弘治四年回北京, 升为礼部左侍郎, 弘治九年升礼部尚书。”
陆善柔把履历传给寒江独钓等人看, “人生得意三件事, 升官发财死老婆, 弘治三年,是徐琼的命运转折点啊。”
陆善柔问:“干爹, 徐夫人得了什么病死的?”
牟斌说道:“仓促之间, 锦衣卫查不了那么细致——你还没告诉我为何要打听徐琼的家事呢?”
陆善柔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就是想知道这些, 刚好有一个无所不知的干爹,就过来打听了。”
牟斌气笑了,“你把我当干爹还是当傻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定有其他目的。”
“我虽不知道你要查什么,但是我要提醒你,徐琼是经历了天顺、成化、弘治的三朝元老,他主持过应天府的乡试、还当过南京国子监祭酒(注:就是校长),桃李满天下,朝中文武百官,遍布他的门生故旧。”
“还有那个小妾扶正的张夫人,她是张皇后的堂姐,金太夫人很喜欢张夫人,毕竟以前是共过患难的家人。”
“这对夫妻平时行事正派,怜贫惜弱,广结善缘,虽是半个外戚,但从来不像寿宁侯他们飞扬跋扈,他们能有什么事情呢?你别疑神疑鬼的了。”
话虽如此,但是陆善柔脑子都是履历上那句“弘治四年,徐琼回京,升迁礼部左侍郎”。
每个人对年份的记忆不一样。
有些年份就像流水,过去的毫无痕迹。
有的年份,就是一块礁石,无论风吹浪打,都岿然不动,就像发生在昨日。
弘治四年,正月十五,元宵节夜,陆家灭门。
因此,陆善柔对这一年极为敏感,只要看到这个年份,就会触发她的记忆,引起她的联想。
十四年过去了,这已经成为她的本能反应,无论看见还是听人说“弘治四年”,她心里的创伤就会发作,痛彻心扉。
弘治四年,有人高升,有人灭门。
陆善柔强忍住内心的悸动,问道:“徐琼和张夫人现在在何处?他们……还活着吗?”
牟斌说道:“当然还活着,这么重要的人物若是去世,朝廷和皇室都会派人大张旗鼓的去凭吊的。”
这时履历刚好传到了魏崔城的手上,他念道:“弘治十三年,徐琼辞了礼部尚书之位,告老归乡,回到江西老家,皇上封徐琼太子太保、光禄大夫、官居一品,赐给蟒袍玉带、白银黄金,以示恩宠。他们夫妻都在江西金溪。”
这种元老级别的朝廷大员,辞官之后一般会封太子太保之类的虚职,依然是官身,以表示皇上对他们的恩宠,只是没有具体职务了,无论衣锦还乡,还是将来死后的墓志铭、供后人凭吊的牌位等等,太子太保这种一品大官的头衔写上去也好看,光宗耀祖。
牟斌说道:“目前他们都在京城——去年秋天的时候,金太夫人屡屡生病,张夫人得了消息,就和徐琼回京了,探望婶娘金太夫人。金太夫人的病时好时坏,反正一直没好彻底,他们就留在京城。”
自打张皇后的父亲昌国公死后,张皇后把就把母亲金太夫人接到了紫禁城居住,虽不是太后,但几乎是太后的待遇,享受富贵,但是去年叛逆期的太子陶朱因郑旺妖言案,而怀疑自己的身世,逃出宫外,微服私访,金太夫人就气病了。
后来陶朱一次次对贪财好色亲舅舅寿宁侯失望,还坐视侍卫麦穗一连杀了两个金家的表哥,由此和母族产生了难以弥补的隔阂,金太夫人的“病情”就加重了。
张家人的富贵,目前来自于张皇后这个金凤凰。
但是张家人以后的富贵,绝对要仰仗太子陶朱啊!
所谓心病难医。金太夫人刚开始只是装病,后来是真病了。
随着陶朱和母族张家的关系闹的越来越僵,金太夫人的病总是好不了,好像要彻底走了的样子,寿宁侯府已经准备好了做白事的东西,冲一冲。
张夫人和夫婿徐琼就一直留在京城,没有回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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