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善柔问:“你为何要逃婚?”
逃跑新娘说道:“这门亲事是我继母做主定下来的,我是良家妇女,将我送给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当侍妾,来换取继母弟弟的前途,我不愿意,被家里人逼着上了花轿,一有机会就逃了。”
魏崔城问道:“你父亲难道不反对?”
逃跑新娘冷笑道:“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一丘之貉,就指望我当小老婆,给他们争荣华富贵呢,脸都不要了,我还要这种后爹作甚?”
陆善柔听了,唏嘘不已,问道:“你就这样跑了,花轿是空的,城隍庙是唯一停留过的地方,他们很快会追过来,你要逃到何处?”
逃跑新娘说道:“我出身军户,会一些武艺,会女红,也有信得过的朋友,天下之大,自有我的去处。”
陆善柔说道:“人心险恶,你小心被人拐了去。你——”
陆善柔本不想管闲事,就当没看见,但是,良心又冒出来鞭笞她了。
她无法坐视不理。
陆善柔说道:”倘若你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北顶你知道在那里吧?”
逃跑新娘说道:“知道,泰山娘娘庙。”
陆善柔把自己的手帕拿出来,给了逃跑新娘,“你拿着手帕求见北顶文虚仙姑,她会庇护你一些时日。”
逃跑新娘半信半疑的接过手帕,“多谢。请问恩人,您是——”
陆善柔说道:“你从未见过我,我也从未见过你,走吧。”
陆善柔牵着魏崔城消失在夜色中。
逃跑新娘也跟着消失了。
过了一会,脱靴遗爱的宋推官带着家眷箱笼,在三通镖局的护卫下,也从城隍庙里走出来了。
宋推官吩咐镖师,“今天九次脱靴遗爱,耽误了行程,走了一天,连京城都没出去,走夜路不安全,我们就找个客栈住下,明天一早再启程。”
天气冷了,都不喜欢走夜路,镖师们当然同意,宋推官有钱,晚上下榻似家客栈居庸关分店,整个客栈都住满了,有几个镖师不得不打起了地铺。
当然,这一些陆善柔和魏崔城是不知道的,陆善柔当晚睡在魏崔城的房间里,潜心研究和实践着兔子的一百种吃法,忙得很,无暇顾及客栈的变化。
似家客栈房间里青花瓷瓶里有应景的菊花和枫叶插瓶,陆善柔把这些花花叶叶都拿出来的,先把两枝黄菊花放在魏崔城嘴里,“好好叼着,不准花枝落下来。”
魏崔城不晓得她又要对自己做什么坏事,反正她满肚子坏水,他永远都猜不到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但是下一步都会比上一步让他快乐,他就干脆把自己交出去了,像个木偶傀儡一样,任凭她怎么折腾。
陆善柔用两片宽大的枫叶,盖住了魏崔城的双目。
现在,魏崔城不仅仅叼着菊花枝口不能言,眼前也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一下子没有了视觉,魏崔城很不安,他想说话,但是嘴巴一动,花枝就会掉下来。
怎么办?
正思忖着,就听到外头楼梯传来杂乱沉重的脚步声,以及兵刃相碰的声音!
陆善柔将窗户推开一个小缝,往外看,“外头有很多衙役,打着火把,好像把似家客栈包围了。”
魏崔城立刻想起了逃跑新娘,问道:“会不会是来客栈找新娘的?”
“不太像。”陆善柔说道:“三通镖局的人和衙役打起来了。”
魏崔城也在窗缝里看,果然,双方混战成一团,但是又明显留有余地,刀剑没有刺对方要害,互相碰一碰,意思意思罢了,最多的是赤手空拳,互相推搡。
陆善柔顿时兴奋起来了,“会不会是我们挑拨离间起了作用,宋推官和沈金柄结了仇,沈金柄带着衙役从城隍庙追到了客栈寻仇?”
魏崔城看着楼下犹如孩童打架般类似儿戏的“交战”,说道:“只看到了宋推官,没有看见沈金柄。”
楼下大堂里,宋推官光着脚,没有穿袜子,穿着一双没有后帮的趿鞋(注:也就是拖鞋),被一群三通镖局的镖师牢牢围在中间,气急败坏的指着衙役们骂道:
“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这三年在我手里得了多少好处去!现在我不干了,姓沈的来了,我不过是在城隍庙里和姓沈的吵了两句,他就派你们这群狗腿子来抓我?”
衙役们赶到似家客栈时,宋推官正在泡脚,他这个年龄都有些肾虚畏寒的毛病,泡脚的热水里加了药物,每晚都要泡到鼻子出汗才罢休。
今晚泡到一半,就被敲门声打扰了,镖师们说一群顺天府提刑所的衙役闯进客栈,要拿下宋推官。
把宋推官给气得!连袜子鞋子都不穿了,就这么光着脚,穿着趿鞋,指使镖师们将衙役赶走。
这些衙役以前都是宋推官的狗,都说人走茶凉,我还没走呢,茶就凉了!狗都敢噬主了!
宋推官余威尚存,三通镖局的镖师们训练有素,很快就将前来捉拿宋推官的衙役们击退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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