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嘈杂的泰拳馆里,阿耀擦着汗从拳击台上下来。
刚准备去洗澡,就听见手机嗡嗡震动,拿出来看见号码他怔了下,接起来:“坤哥?”
“来老虎城。”
那边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阿耀看着手机怔了两秒,套上衣服就往外走。
十五分钟后,阿耀推门进入办公室。里面的男人穿着件松松垮垮的印花衬衫,桌上放着酒,嘴里叼着烟,正闭着眼靠在办公椅上。
“坤哥。”
阿耀看了眼桌上的烟头,猜测他应该到了一会儿了。
听见声音,周寅坤眼皮都没抬:“最近什么动向。”
上次汇报就在昨天,眼下其实没什么可汇报的。阿耀想了想,想到今早接到的那通电话:“昆山目前被关在佤邦,老罗说他还是一口咬定没有隐瞒的事。”
周寅坤不屑地笑了,“佛手叔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被关的这些天,老罗也用了些法子。昆山这么多年在老挝过皇帝日子,早就吃不得皮肉苦了。”阿耀说,“他自始至终都坚持没有隐瞒的事,会不会是真的?”
周寅坤这才睁眼,“阿耀。”
“在。”
男人手中烟头杵进烟灰缸,“你说人是怕疼还是怕死?”
当然是怕死。
阿耀微微皱眉,“坤哥的意思是,昆山死活不开口,是因为他知道一旦说了就会死?”
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昆山知道的事一定非常重要,且必然与周寅坤有关。所以他才会那么心虚,也正因如此,他被打得皮开肉绽又泡辣椒水,疼晕了数次都坚决不透露半个字。
因为只要他什么都不说,坤哥就不会真的杀了他。相反,如果说了,或许还要连累家人。
既然这样,阿耀说:“老罗的意思,是想问可不可以给他喂点兑水货,昆山不碰毒,纯度太高他撑不住,45的瘾足够折腾他了。”
“不行。”周寅坤皱眉,“到时候他脑子不清楚逻辑混乱,说一堆谎话有什么用?”
“跟老罗说可以下手重点儿。等昆山快死的时候,让他跟家里通个电话,给点希望。这么反复几回,总有撑不住的时候。”
阿耀颔首:“明白。”
“还有什么事,继续。”
阿耀顿了顿,“暂时没有了。”
周寅坤看他一眼,阿耀摸摸下巴,确实是没有。而且……他看了看周寅坤,问出了刚才就想问的问题:“坤哥,不是说要休息几天吗?”
说完,阿耀就感觉办公室里温度直线下降。
“少问废话。”男人又点了根烟,点完把打火机往桌上一扔,险些掉到地上。
哪壶不开提哪壶。
阿耀这么一问,他就不得不想到某人。
中午的时候说允许她搬回学校附近的公寓,下午她就把东西收拾好了,天都没黑就背着书包往外走,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有鬼。平时看着细胳膊细腿,拖行李箱出去的时候半点没看出身体有多弱。
越看越冒火,最后干脆开车来了老虎城。
眼不见为净。
阿耀隐约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正想习惯性地说句“坤哥对不起”,周寅坤就先开了口:“周耀辉在阿富汗那三家公司的负责人,多久能联系上?”
闻言阿耀一怔:“坤哥要过去?阿富汗正在战争期间,现在过去太冒险了。”
周寅坤笑了声,睨着他:“怎么,怕了?”
阿耀面色犹豫,但心里也清楚,早晚都是要去的。
毕竟眼下周耀辉在缅甸、泰国还有香港的公司,皆已全面接手控制,唯有四年前在阿富汗的三家公司还未处理。
再加上周寅坤几乎垄断东南亚罂粟种植,韩金文又在拓欧洲渠道,那么下一步要拿下的,必然是位于西南亚、可以贯通欧亚的“金新月”地区——一块位于阿富汗、巴基斯坦和伊朗三国交界的肥沃毒源地。
“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那三家公司到现在依旧照常运营?”
“坤哥的意思是?”阿耀微微皱眉。
“去看看就知道了。”周寅坤掸了下烟灰,“不过,不去阿富汗,去巴基斯坦。”
巴基斯坦北部小镇,达拉镇。
这里与阿富汗南部接壤,走在路上都能听见邻国的枪炮声。
数辆越野车驶过两侧都是黄土山的公路,进入小镇中心地带,汽车所经之处黄沙尘土飞扬,街道上的简陋铺子大开,里面清一色的黑色枪支。灰头土脸的孩子们赤着脚坐在路边玩子弹,听见驶近的车声,小孩和周遭的大人纷纷抬头打量。
七八辆车停在了小镇的一处旅馆,车门打开,先下来的是十几个端着冲锋枪的私人保镖。紧接着中间两辆车分别下来两个男人。
周寅坤戴着副黑色墨镜,扫了眼这些私人保镖的装备,“萨瓦什,人多枪烂有什么用?”
这个叫萨瓦什的男人是印度孟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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