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碗里堆成小山的羊肉炙鸡烤鹌鹑……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吃。
然后他就不负众望地吃撑了。
眼见陈三娘还要给他夹一大块羊肉,林稚连忙摆手:“多谢三娘,但是……我真的吃不下了。”
陈三娘瞧了瞧他的碗,感叹:“小郎君饭量还是小了些。”
林稚忍不住自我怀疑:“……小吗?”他明明吃了那么大一碗饭!
“当然小。”陈三娘毫不迟疑地点头,顺便还把昱哥儿拉过来做比对,“小郎君吃得还没我家昱哥儿多。”
“昱哥儿还在长身体,吃得多些也正常。”
林稚往昱哥儿的碗里瞟一眼,发现除了满满当当的鸡骨头以外,碗中还剩下不少芦笋。
这是挑食了?
说到挑食,他很快想到某人,下意识笑了一下,“昱哥儿是不爱吃芦笋吗?”
昱哥儿疯狂点头,陈三娘也在旁边附和:“是啊,这孩子平日最厌烦吃笋。”
“可一年当中冬笋春笋都是少不了的,就连夏秋两季都随处可见,不吃笋怎么行?”
昱哥儿摇头:“就不吃!”
“为什么不吃笋?”林稚问它。
“笋子味苦!”
林稚想了想,道:“从前有个性格高洁的大诗人,他曾写下一句‘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以此来赞美竹子的清风亮节。”
“大诗人!”昱哥儿一脸好奇:“可是这和笋有什么关系?”
“你傻呀?”陈三娘在旁边道,“竹笋是竹子的幼芽!”
“哦……”昱哥儿恍然大悟。
林稚适时地补上一句:“想不想成为大诗人?”
稚嫩又坚定的童声:“想!”
“那昱哥儿以后可要多吃些笋子。”林稚笑道。
昱哥儿马上皱着眉头把笋夹吃了。
离开香药铺子,林稚在街上溜达了好几圈,觉得消食得差不多了,这才回了酒楼。
刚踏进门栏,便瞧见窗边那道熟悉的背影——孟琼舟正在看食单。
今天加班狂魔歇班了?
林稚走过去,“昨日孟小郎君来吃过柔鱼,孟郎君今日也是来吃这个的吧?”
孟琼舟放下食单,“小郎君说的是。”
螺蛳粉、铁板鱿鱼……想到高贵冷艳的孟少卿要吃这些接地气儿的食物,林稚就觉得一阵兴奋。
点好小份甜口酱汁的鱿鱼,阿青把烧得滚烫的铁板端上来,看了看两人。
林稚总觉得这孩子最近有心事,不然怎么老是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罢了,青春期嘛……
鉴于孟琼舟之前没吃过铁板烤鱿鱼,林稚给他仔细讲了讲做法,谁知不过错个眼神的功夫,孟琼舟就被烫到了。
孟少卿被烫到也不言不语,只是皱着眉头,林稚见不得他皱眉,连忙捉住他的手仔细察看。
对方白皙修长的手指上赫然出现一道鲜红的烫痕,对比周围白皙的皮肤,更显得触目惊心。
林稚马上往那处伤口吹了吹气,“疼不疼?”
被他的手握着,孟琼舟微不可察地蜷了蜷手指,“……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
林稚连忙带他去后院用井水冲洗。
冲完过后,林稚拿出店中常备的烫伤膏,“这三黄膏里面放了黄芪、黄柏、黄连,还有一味冰片,最清凉止疼。”
“万幸是左手,不影响写字。”
孟琼舟低头看他垂下的发丝,“多谢林小郎君。”
“孟郎君跟我道什么谢。”林稚涂着药膏道,“要是我刚才帮你弄完那铁板,你也不会烫到了。”
孟琼舟道:“是我手笨。”
林稚没接话,只专心致志地为他涂烫伤膏。
突然摸过一处略粗糙的皮肤,低头一看,是个薄茧。
感受到他的动作,孟琼舟解释:“练箭所致。”
怪不得在左手长茧。林稚点点头,忍不住在那里多摸了几下。
考虑到铁板导热迅速,他在打板子时特意告诉铁匠多加一个防烫手柄,自铁板鱿鱼上新以来,还没有客人被烫伤过……没想到居然被孟琼舟打破记录了。
孟少卿看着冰雪聪明,又写得一笔好字……怎么手这么笨?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那个七八岁的小孩就是十岁的小林啦,因为营养不良所以看上去只有七八岁
还有小孟是看到长大后的小林才突然友情变质(一见钟情)的,不是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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