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乐看着这老人怀中的孩子皱起了眉毛。
这孩子简直瘦的皮包骨,蜡黄蜡黄的,头发干枯发黄,完全营养不良的样子。
见赵元乐盯着自己看,小孩有些胆怯的低下头,咬住了自己手指。
老人在旁边扯出个笑容,略带苦涩。
“他怕生,胆子小。”
赵元乐:“生什么病了?”
老人:“肚子里长虫了,之前打了几次,现在好多了,赵大夫说,这次再吃三天药,就可以停了。”
赵元乐忍不住道:“少喝生水,也少去河里田边耍,吃饭还有上了茅房要好好洗手,这样才不容易长虫子。”
老人听着赵元乐的话,忙点头:“我晓得了。”
说完,老人便又叹了口气:“唉,我身体也不好,腿杆痛,难得去砍柴,烧热水也少,他从小喝井水也没事。
就是那天,他跑到外面耍,喝了田里的水,后面人就不对了。”
赵元乐看了看周围,问道:“他爹娘呢?”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我那儿子遭拉去当壮丁,死了。我那个儿媳妇,说是跟认识的人去东珠当工人,后面一直也没回来过,啥子消息都没有。”
工人?
赵元乐有些疑惑。
“工人?”
老人点头:“就是说的,是工人,进那种有机器的厂里面,我也不晓得是啥,也没看过。
那个人跟我们说,去那边,一个月起码十几个银元,把杂七杂八的扣了也至少剩十个银元,说那边又包吃又包住,一个月还可以耍两天,去看东珠的大楼大桥。
我那个儿媳妇就去了啊,还有其他村子里的一个寡妇也去了。”
赵元乐:“然后就一直没消息了?”
老人点点头,而后她皱着眉道:“一个月是个银元,咋可能哦?
我当时喊她莫去,哪儿有那么好的事情啊,一个月那么多钱,那还轮得到我们这样的人?
真那么好,肯定一堆一堆的人抢着去了。
那个带她去的人就说,是因为熟才带的,说撑死胆大饿死胆小的,还说啥子现在是新时代了,大总统都留洋,现在正是看哪个胆子大赚钱的时候。
我那个儿媳妇就信的很。
唉,主要我们也缺钱,她一听说可以赚那么多钱就硬是要去,我劝也不听。
现在好了,连个消息都没有,哪个晓得是不是死在外面了?啥子新时代新社会,我觉得都是骗人的。”
老人说了这么一堆,心情又开始低沉起来。
赵元乐叹了口气,回到了旁边,坐在一个矮板凳上,心情也不太好。
老人说的这些,她觉得似曾相识。
这不就和高中课本上的包身工一样吗,一些人专门到这些小地方骗人,说是带着人去大城市当工人,实际上控制了这群啥也不懂的女人的人身自由。
确实也是将人送工厂里了,可钱全是这些人拿,一分不给她们,吃的好像潲水,住的还不如猪圈,还要没日没夜的干。
放假?不可能。
求救?人生地不熟的,说话都没人听懂,再被互相有关系的地头蛇一恐吓控制,就只能这样被控制到不能再做事为止。
也不用担心这些人的家里人找来,相隔这么远,找来了又能有证据吗,告官,报警?谁能管,谁又会管呢。
赵元乐心中不太畅快。
赵元兰在旁边小心的戳了戳她。
“你干嘛啊?”
赵元乐叹了口气:“我就是觉得这个时候的人太苦了。”
赵元兰却不以为然。
“不都这样吗,起码她们还活着啊。再说了,我娘说的,以前的日子更苦呢,盐都吃不上,现在起码还能天天吃盐了。”
赵元乐深吸一口气,一只手搭上赵元兰的肩膀。
“跟着姐混,以后顿顿吃肉。”
赵元兰虽然不相信这话,但此时也还是很向往那种日子的。
她双手托腮:“那啥燕窝鱼翅的,也给我买来吃吃看。”
赵元乐:“熊掌我都给你弄来吃!”
赵元兰哈哈笑出了声。
赵元喜的目光过来,也不由露出笑容。
等到这屋子里看病抓药的人少了,赵大成便让赵元喜过去与两个姐妹玩。
赵元兰早早抱好了瓷瓶在怀中准备出发。
赵元喜:“我先进去换一身衣服,你们等我一下。”
两人看着赵元喜的背影,赵元乐:“你说,王保长的儿子现在到底长啥样?”
赵元兰眉头一皱:“起码不要太胖了。”
赵元乐:“上的新式学堂,不知道都学了些什么。”
赵元兰歪了头:“不会学了些鸟语吧?就那些西洋人叽里呱啦讲的话,跟咱们的一点都不一样。”
赵元乐忍不住笑出声。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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