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煦川努力往上看,小九斤两手扒着床头正在亲他的头发,小嘴嘟囔着说:“奔奔,奔奔呀,我和爸爸会一直陪着你,我就要有弟弟啦。”
“九斤,我的小天使。”沈煦川挤出一丝迟到的笑,女儿的贴心给了他力量,一股愉悦的暖流蔓延在他的身体中,他有点头晕。
这时,许青沉像平日里那样帮他按摩肿胀的双腿,动作娴熟,力道刚刚好,小九斤有样学样,两只手握成小拳头,帮忙敲打沈煦川的另一只腿。
“还好,我有九斤,”沈煦川又想哭了,发挥极致的自控力才没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许青沉,在我手术之前,你快点说爱我。”
“傻瓜,”许青沉抚摸他的脸颊,其实心里比他还紧张,“不会有事的,相信医生,相信你自己。”
许青沉的声音有一种强大的煽动、蛊惑力,沈煦川深深地受到影响,逐渐平静下来,产生了奇怪的放松感。
“你还没有说爱我。”
“等你手术出来,我再对你说。”
“王八蛋,竟然在这种时候吊着我,你给我等着。”
“我等着。”
十分钟很快过去了。在医生的手势下,两名助手推着沈煦川进入手术室。
许青沉和小九被拦在门外,只允许他们对沈煦川说“加油”。
手术时间到,屋子里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
许青沉抱着女儿坐在一条长沙发上等消息,茶几摆着饮品和点心,他和九斤都没有胃口,一大一小默契地保持沉默。
这种时候突然让许青沉心底生出一股奇异的情绪,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干着急’,从沈煦川离开他视线的那一刻起,他就提了口气闷在喉咙,他没法帮沈煦川做些事,只能默默地等待,无神论者的他竟然有了祈祷的心思。他把怀里的女儿抱紧,闭上双眼,心中向神祈祷,希望沈煦川能够平安无事。
手术时间长达两个多小时之久
窗外的天色黑的不像话。时针在转动,人的心也跟着转圈。
许青沉罕见地表现出一丝慌乱,他把睡着的小九斤交给管家,然后走到手术室门前仔细聆听里面的动静,他听到里面的医生和助手正在聊天,是很轻松的话题。
他绷紧每一根神经,不由自主地在门前踱步。
管家的眼睛跟随他的身影移动,知道他心急,安慰道:“许画家,你不用担心,相信医生。”
“我相信。”许青沉有些敷衍地点了下头,心跳越来越快。
就在他思考为什么还不结束时,手术室里忽然传出一串清脆的婴儿的啼哭声。
宝宝出来了
许青沉愣在原地,第一反应是去看小九斤,他听到婴儿的哭声后立马幻想九斤出生时的场景,他错过了,这一刻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新生婴儿的哭声过于响亮,管家怀里的小九斤被扰醒,小手揉着眼睛,呆呆地问:“爸爸,是弟弟吗?”
许青沉依旧保持刚才的站姿,怔了几秒后才道:“是。”
五分钟后,手术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一名医生助手走了出来,怀里抱着一个被毛巾包裹的小婴儿,露出的小脚红彤彤,还有点发紫,看上去皱巴巴的,已经不哭了。
助手说:“手术成功,男孩,八斤整,恭喜。”
“哦!弟弟!”小九斤指着助手怀里的婴儿尖叫,“爸爸!是弟弟啊!爸爸!”
许青沉脑子里冒出一个离谱的想法:沈煦川不会给孩子起名叫八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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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夜鸟用慢声长鸣挑战着东方地平线上升起的第一缕光芒,天边现出美丽的酒红色,天亮了。
沈煦川的两位爸爸终于回来了。虽然错过了儿子的手术时间,但幸运的见证了孙子喝第一口奶的场景。两个当爷爷的人比谁都兴奋,一个围着孙子和孙女转,另一个亲自去农场挤牛奶。
大人们都围着新生儿转,小九斤也对刚出生的弟弟充满好奇心,趴在摇篮边怎么看都看不够,还学着电视剧里的人物不停地对婴儿说“好酷”。
一墙之隔,这边欢声笑语,另一边恬静无比。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只有许青沉把心思全用在了沈煦川身上。
值得纪念的夜晚过去,沈煦川在天亮时苏醒。
他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许青沉,完全在意料之中,尽管如此,沈煦川还是心怀感动。
很明显,许青沉一直陪着他,整夜未眠。
孩子看过了,跟爸爸们也打过招呼,沈煦川和许青沉一样,他们眼中只剩彼此。
这种时刻无需多言,他们的手握在一起,好像在分享只有他们才懂的秘密。
隔壁偶尔传来大人和孩子掺杂的声音,以及喜悦的笑声。
他俩谁都不说话,静静地享受幸福时刻。
不一会儿,门被敲响。
许青沉开口道:“请进。”
管家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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