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挂,虽然有秋风相伴,但还是有点晃眼睛。
许青沉的眼眸就像带了能变色的隐形眼镜,白天在户外看颜色偏灰,夜晚光暗的时候则是透绿。
真是一双特别的眼睛,怪不得把何金越的心偷走了。
沈煦川心里直冒酸泡泡,不过骨子里善良的他还是好心地把自己的棒球帽分享给许青沉。
“帽子给你戴吧。”
许青沉戴好帽子,歪头寻问:“你不晒吗?”
“不怕晒。”沈煦川笑着晃了一下脑袋,微长的头发被头绳随意地绑在脑后,形成一个小马尾,看上去更符合时装设计师的形象了。
两人顺着小路走进网球场。
工作人员在大门口等候,看见沈煦川的一瞬间立刻把装备递过去。
沈煦川是这里的高级会员,存了不少球拍和球鞋之类的东西。
许青沉随手挑了一个网球拍,拿着掂两下,找回一点上学时的感觉了。
各自拿好需要的东西,他们来到最后一块被围网隔开的区域。
这里人更少,相对安静,脚下是平坦的塑胶场地,明显是会员专区。
进来以后,工作人员就把围网门关好,站在旁边随时准备为会员服务。
“许仙儿,你平时打球吗?”
“都说了别叫我许仙。”
“ok,许真人,你会打网球吗?”
“应付你这种小卡拉咪还是没问题的。”
“我去!跟谁学的这个词。”
“跟你。”
照例度过斗嘴环节,两人很快进入运动状态。
许青沉打起球来没有预料中那样迷迷糊糊找不到方向,反而在球场中行动自如,身上重新燃起一种年轻、敏锐的感觉,不管是击球还是接球的动作都相当标准,丝毫不生疏,简直是换了一个人。
刚开始沈煦川还打算让一回合,发现许青沉是真的会玩网球,便开启认真模式。
几个回合下来,分数几乎持平。
这有点出乎意料。
沈煦川抬手叫停,转身走到围网边的休息区,坐下来开始喝水。
许青沉还在网带的另一边,随意地挥动着网球拍,眼睛四处张望,应该是在观赏周围的景物。
沈煦川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许青沉,开口问电话那头的人:“金越,来吗?”
何金越说:“抱歉,今天下午约了客户,晚上去s市处理业务,过几天才能回来。”
“哦,好吧。”沈煦川的眼睛跟随许青沉的身影在移动。
许青沉慢慢地朝这边走过来了。
“金越,其实”沈煦川迟疑着,纠结要不要把’许青沉‘这三个字说出口。
不等他做决定,何金越已经把让他的话截断:“川导,下次吧,今天真的没时间,等我出差回来,我们一起去攀岩,之前约好的。”
沈煦川只能点头,然后挂了电话。
与此同时,许青沉已经走到跟前。
“好渴。”话落,那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桌上的一瓶水。
许青沉拧开盖子,仰头咕咚咕咚喝下去半瓶。
沈煦川呆呆地看两秒,心里泛起一丝异样。
自己不好受,也不能让他好过。
于是沈煦川干巴巴道:“老哥,那是我喝过的。”
恶心死他!
然而许青沉的表情雷打不动,放下水瓶,轻飘飘说句:“怪不得有股味道。”
“”沈煦川觉得牙尖痒痒,很想咬点什么,忍了半天才没有付诸行动。他的声音降低了,带着些许指责:“我的朋友不来了。”
“哦,”许青沉满不在乎,“这么说,只能我一个人承受你的啰嗦。”
“混蛋,”沈煦川小声骂人,“我有那么絮叨吗?你天天嫌弃我,跟我一起玩到大的朋友从来没有说过我是话痨,是不是遇见一个正常交流的人你就觉得话多。”
避免他在抱怨下去,许青沉干脆地承认:“是。”
沈煦川长长的睫毛忽闪两下,说句:“真没劲”
“你怎么了?”许青沉扒拉一下他的脑袋,“刚才还放话要把我打回老巢,现在怎么提不起劲头了。”
“我在想事情,”沈煦川眼底流露出郁色,“突然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做小时工,哎我好像又犯错误了。”
许青沉没有搭茬,拉开一把塑料椅子坐下。
“许青沉,你是活着的吗?”为了得到答案,沈煦川忽然握住了许青沉的手。
本以为会像魔王爪子一样冰凉,没想到又软又温暖。
许青沉低头扫一眼,不带情绪地说:“摸我干什么。”
“谁稀罕。”沈煦川立刻松手,欲盖弥彰地把自己的双手藏起来,揣进了衣兜。
他也解释不清楚刚刚那么做的原因,然而那种触感像烙印似的永远留在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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