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记得我那只小白吗?”
小白——
宋博容闻声色变。
司桁十三岁生辰,皇帝为给他庆生,便大开宝库大门,让他自己选,要知道,这玲珑库里的珍宝皆是世间极品,多少人见都不曾见过,而司桁偏偏挑中一只生性乖戾的猫。
那猫通体全黑,孤傲站在那里,仰着下巴,似俯瞰众人。
皇帝当场就笑:“这只猫可不是好驯服地,进宫两年,朕给它换了多少御兽师,都未曾将它收服,你若真心想要,你能收了它,朕就给你了。”
宋博容还记得那时候司桁眼神跟现在一样,乌黑发亮,对一件事物有了专注。
司桁自信应诺,走进玲珑库。
整整三日,司桁都待在玲珑库里不曾出来走动,直到日暮西斜,玲珑库大门打开。
众人看见一神采奕奕的少年从门内走出来,光照在他的身前,将他脸映得看不清楚,唯有那只黑猫乖巧立在他右肩之上,温柔舔舐自己毛发。
“黑猫服了!”
“当真服了?!”
少年一步步走出光晕,将夕阳拽之身后,脸上自信得似乎能将天下江山踏碎。
“陛下,说话算话呀。”
三日!整整三日!所有人都在猜司桁用了什么手段让黑猫臣服,然,无一人得知。
而宋博容作为他挚友,有幸得知。
三日,他与猫同吃同住,藏于衣袖下的手臂全是黑猫的杰作,正常人哪里受得了这般疼痛,可司桁不是,他一旦对什么感了兴趣,偏执到一定要得到,不惜伤害自己也要得到。
“你……”
“什么?”
回忆结束,宋博容看着这样露出自己真性情的司桁,眼眸暗了暗。
他向来是个能隐忍的人,为了让祝温卿可以靠近他,不惜以身冒险,赌祝温卿的心慈。
司桁看向他,宋博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没什么,就是晚上回去喝姜汤,小心风寒。”
司桁不甚在意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大步流星朝屋舍走去。
众人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无人离开,梁月手指搅着衣角,目光狠狠盯着祝温卿离去的方向。
真是该死,世子怎么会下水捡她的玉佩!
一定是祝温卿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不远处的祝温玉虽没有上前,但她所站的地方恰到好处将所发生之事看地一清二楚。
心里骂恨,脸色略微有些收敛不住狰狞起来。
“你怎么了?小玉。”
祝温玉猛然回神,脸色露出疑惑,语气不解道:“没什么,就是好奇那个祝温卿跟世子是什么关系?”
小姐妹不甚在意地笑:“什么关系,现在整个学子监怕都觉得世子真的喜欢那个丑八怪。”
语气嘲讽至极。
上京乃是全国最繁华之地,可等级制度也是深刻人心。
丑的上不了台面,穷人注定穷酸。
“不过话说回来,她跟你一个姓氏诶,你这个姓氏本来就少见,你们——”小姐妹打量的眼神扫过来,话没说完却又像是说完。
祝温玉矢口否认:“我跟她怎么能有关系!”
“是啊,你可是翰林院的女儿,她不过一个穷酸丑八怪罢了。”
祝温玉笑又没笑地应着:“是啊。”
所以,祝温卿不能留在这里。
祝温卿匆匆而去,众人看她眼神千种神思,这下她再怎么努力降低存在感都降下去,无论她出现在哪里,女子们都会窃窃私语讨论祝温卿。
不过更让贵女们在意的是,司世子竟然这般对她上心。
“ 卿卿,别怕,她们就是对你嫉妒!”
秦韵说这话时,祝温卿总感觉到秦韵有些洋洋得意。
仿佛在像那些人炫耀,看,司世子就是喜欢我最好的朋友!你们能怎么办!
祝温卿:“……”
反应一会,双手托腮,重重叹了一口气。
“哎!”
秦韵扭头看她:“怎么了?”
祝温卿哀怨的瞅她一眼,随后看向平静湖面:“明日就是最后期限,西厢房还有大面积未打扫完呢。”
那的确很愁欸。
祝温卿目光紧锁一小片湖面,此刻,无风,湖面平静地无一丝波纹,她凝望着那一小片湖面,看着看着竟然陷进去了,等反应过来,一颗石子丢进湖面荡起层层涟漪,而那颗石子仿佛丢在她心上,激起波澜。
祝温卿干净漂亮眼睛眨了下,慢慢抬头看向扔石头的方向,入目是跟她同色的国子监学服,只是那衣服主人容貌过于出众。
司桁目光此刻黝黑发亮注视着她,祝温卿心里一紧,这眼神太像看牢中物,她顿时顾不了其他,拉着秦韵就走。
秦韵还在想解决办法,没怎么反应过来,湖对面胆大看热闹的少年吹着口哨,疯狂叫着司世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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