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无所事事。
她看眼手表,十点多了,都怪童越这个搞事精,搁平常周末,她这会早该洗过澡安心看书听歌等睡觉。
焦虑陡生,春早从衣柜里取出睡衣,又跑到门后,掖开一条缝,观察对面的公用盥洗间。
无人占用。
原也会不会也要用?
秉持着礼让原则,春早捺住性子坐回去,抽出一本狄更斯的《匹克威尔外传》,信手翻阅。
纸页翻飞的速度越来越快,春早耐心值见底,第三次抬高手腕看表时,她再也无法忍受,走出房间。
出乎预料的是,原也的房门开在那里。
不似她那般闭关锁国,也没有半遮半掩,很是大方地敞着。
她小幅度往里伸脑袋,发现原也也在看书。
与她不一样的是,他没有正襟危坐,而是散漫地靠着椅背。手里举着的,也非老师规定的高中必读课外书,封面上提着偌大的三字标题,《平面国》。
他戴着白色的蓝牙耳机,眉心紧蹙,看起来有些沉浸。
犹疑着到底要不要叫他时,男生斜来一眼。
他将书反扣到桌面,摘下冲她这面的耳机:“有什么事吗?”
春早问:“你现在要用卫生间吗?”
原也回:“不用。”
春早停一秒:“那我先去洗澡了。”
男生也反应一致地卡顿:“嗯,好。”
春早转身要走,又被叫住。
她看回去,原也已将耳机全部取下,随后拎起桌边一只不大不小的白色纸袋,走到她跟前,将它递过来。
春早疑惑抬眼。
“我家里买了很多零食放这,”他语气自若:“一个人吃不完,分些给你。也谢谢你朋友的奶茶。”
有泡面事件在前,春早不是缺心眼,就没有推辞他的好意。
纸袋来到手里,沉甸甸的,分量超出预期。
她改双手提,道了声谢。
回到房间,春早拉开袋口看了看,里面装着一些散称的小面包、迷你盒装薯片饼干和肉脯,而且数量可观,快将袋子占满,男生零食都吃这些么,她又将纸袋拢好,不再拖延,拿上床尾的睡衣去到卫生间。
以往洗过澡,她都会把外穿衣物随手丢在脏衣篓里,从不多操一份心,反正妈妈会一并收拾清洗,但今天不一样,离开前,她特意将它们全部取出,认真叠好,抱在怀里带回卧室。
锁上门,如蒙大赦。
唇齿间遗留着牙膏的柠檬薄荷味,冰飕飕的,春早轻微嘶气,暗叹终于可以平心静气独处到天明。
她靠到床头,关灭大灯,只留一盏小台灯照明,而后摸出枕畔的手机和耳机,打开单机版消消乐,专心闯关,与世隔绝。
……
确认门外完全安静,原也才从房间出来。
刚一迈入卫生间,就像踏进了甜果香满溢的热带雨林,他被缚足一秒,回身关上门。
尽管四周水雾氤氲,整个卫生间都被收拾得像是刚做过深度保洁。
无端地,原也勾起唇角,并保持了一会。
时候已不早,他速战速决淋浴完,套上t恤,又将换下来的衣裤一股脑扔盆里,端至高处,往里面加洗涤剂和自来水。
冷水倾泻而出,很快将雾蒙蒙的环境中和至清明。
原也单手撑台面,敛目,盯着翻涌的泡沫轻微走神。
忽的,男生目光一顿,转而拧关水龙头。
窄长的手埋入泡沫,拈了个东西出来。
一根女生的头发。
潮湿的关系,刚一脱离水面,它就柔软地黏绕在他骨骼分明的手指上。
第5章 第五个树洞
◎白桃果汁◎
翌日大早,不过五点光景,春初珍就回到出租房。
生怕赶不上女儿早餐,一收拾好从家带来的大袋肉蛋菜果,她便淘米起锅,清洗秋葵,用调羹搅匀鸡蛋备着,而后走去春早门前,轻拧一下把手,见她从内好好上着锁,她满意地泄口气,离开原处,专心收拾起屋里。
春早周末的生物钟跟上学期间几乎一致,无论有无闹铃,她都会按时醒来,前后误差不超过五分钟。
她的假期计划也有序且单调,除去吃饭与午休,就只余三件事:刷题,背书,记作文素材——来回交替,一样乏了腻了就换另一个,总之不会让自己的学习发条停下来,最后耗到六点去学校上晚自习。
走出卧室,春早下意识扫了眼右侧,原也应该还没起床,合拢的房门像座不容打搅的堡垒。
刚进卫生间,她被不声不响的妈妈吓了一跳,女人窝身蹲那,正把洗脸池下方累着的塑料盆往外拖拽,里面还装着大瓶小瓶的洗衣液和柔顺剂。
春初珍体型偏丰腴,窄窄的过道快被她占去大半,春早进也不是,走也不是,索性干站着。
抬眼见是女儿,春初珍撇头示意空空如也的脏衣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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