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克再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竟然挂了一张拍得好好的照片。
照片里的奚容和另外一个人男人在一起,穿着西装,戴着红花,就站在这屋子门外拍的一张照片。
像极了结婚照。
用上好的相框表起来,大大的一张放在房子里。
屋子里全部是双人用具。
像极了夫妻。
夫妻?
奚容可是上海顶尖大学的学生,他勤学苦读,知识渊博,他的梦想一定是去报社工作。
而这男人呢?
不过是个目不识丁的粗人,听说力气大,性子蛮横、村里的姑娘们都不要的男人。
奚容怎么可能喜欢?
是不是,被逼迫的?
是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才依靠了他?
他听说,十里湾可难开垦了。
奚容手那么白嫩漂亮,怎么可能干得了那种粗活?
杨克心绪一激动,抿着唇就去取那幅双人照。
这边的房子普遍不怎么好,杨克又生得高大,稍微一抬手就能把相框拿下来。
奚容见这男人居然开始动这相框了,连忙去抢。
但杨克将相框一拿,奚容抢的时候突然落空了,竟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刹那间相框玻璃支离破碎,奚容连忙去拣。
杨克怕有伤到了手连忙去拉他,“都碎了你竟还去捡,就这么珍惜吗?”
奚容眼框湿湿的,被他欺负得快哭了,杨克一来拉他,他就咬着牙重重的把人推开,“都怪你!为什么动我家的东西!你是谁,快滚!”
他发起狠来力气也不大,杨克根本不会被推动分毫,他像只没什么力气的小猫似的,肉垫软乎乎的,但是挣扎得可怜,要是不如了他的愿,他可能要伤害自己。
于是杨克被他一推就退后了几步,直被奚容推在了墙上。
但是细瘦漂亮的手腕子又被抓住了,他怕奚容又去碰那破碎的玻璃,便紧紧抓住他。
“奚容、容容,冷静点听我说,我是来带你走的,我带你离开,你不用在这里了。”
在他眼里,奚容要么是被迫的,要么是走投无路,如果能回去,他早就不用这样。
不用被粗鄙的男人糟蹋。
他的心都在颤抖似的,抓住奚容的手腕、又按住奚容的肩膀,他瞳孔微颤,认真的看着奚容的眼睛,“对不起容容,都怪我,怪我当时没能带你回去,我错了、我当时大错特错。”
如果。
不用那么前、也不用在上海的时候、z 报社的时候就知道奚容的名字。
如果他当时只要稍微软一点态度、见到了奚容带他离开了。
奚容怎么可能活成这样?
他一定会在上海干净又体面的活着,会很感激他们杨家,会和他建立深厚的情谊。
而不是在这不见天日的角落里,被乡野粗鄙的男人作弄。
他说不舒服。
他身上这么多痕迹,都是新的。
昨天夜里一定折腾得很狠吧?
听说那男人力气很大,如牛马一般的。
奚容这么漂亮娇小,美丽至极,那男人一定爱极了,恨不得把他里里外外吃透,说不定奚容哭喊求饶他都不一定会停下。
如此精疲力尽,今天起得很晚,身上很不舒服。
奚容被他桎梏的动弹不得,他又恼又害怕,一下子哭了起来,“你是谁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杨克的心猛然一抽。
这一瞬间那种悔恨无力的感觉又来了。
他又让奚容难受了,他竟然哭了。
这几年日日夜夜都想着把人找到,他像是着了魔一样的,如今见到了人情绪激动至极。
又被他身上的痕迹、手上的戒指、墙上的相片刺激到。
引以为傲的控制力此时此刻已经失效。
他的心脏猛然一抽,连忙将奚容抱了起来,让坐在高一点的桌子上,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哄,“容容你别哭、对不起我刚刚行为过激了些,你别哭,我是杨胜的哥哥杨克,我手上有名额,我是来带你回上海的。”
奚容突然顿了一下,而后狠狠的瞪着他,“是你!”他的那双漂亮的眼睛珍珠似的眼泪一滴滴流落,是那么的楚楚可怜那么的漂亮无助,又是带着难以估量的恼意和恨,“您来做什么?我没有故意为了名额巴着你们杨家兄弟、更不稀罕你的施舍,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
他骨子里是个清高的读书人,最是惧怕和难受被人说谄媚,一相当这个人是杨胜的哥哥,脑子里已经自动播放那冷冰冰的声音,说他“不是省油的灯”。
杨克仿佛被狠狠刺了一刀般,他连忙解释,“我当时真是昏了头才那样说,我现在后悔极了,我是来带你回家的,容容,我名额给你了,我带你回家,我会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也会让那个叫肖坤的男人遭到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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