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旋,消失在苍穹下。
时光如迤逦长歌,将那个八岁孩童的恸哭远远带上天际。
“我很想救出他们,但就是做不到……”
白晟半跪在地,俯在沈酌肩头,一滴滴滚烫的液体渗进白衬衣里,“我以为自己已经变得非常强大,我那么拼命了,但还是做不到……”
“你知道你为什么能进化成s级吗?”沈酌一手环过白晟的背,另一手按着他后脑乌黑的头发,平静地道:“不是回到十九年前改变因果,而是在未来做一个拥有绝对力量,能够第一个从围观人群中站出来的人。”
“是这样的执念才让你脱胎换骨,是因为你自己希望能保护每一个人类与进化者,进化才会赋予你世间最强大的因果律武器。唯有强者才会对弱小生灵常怀慈爱之心。”
世界化作安静的虚空,放眼望去无垠空茫。
白晟哽咽的喘息渐停,像个茫然的孩子,紧紧拥抱着沈酌。
“……真奇怪,”他梦呓般喃喃道,“我怎么会在你面前哭呢?”
八岁那年开始就没再嚎啕出声的泪水与怨恨,原来并没有消失吗?
仿佛坚不可摧的盾牌陡然瓦解,打磨多年的铠甲轻易溃散;明明是最想要征服和占有的对象,明明是最想要在对方面前展现力量的那个人,却在对方伸出手来的刹那间,像风雪中渴望得到庇护的野兽一般,迫不及待发出了委屈的呜咽。
仿佛他早已知道,在这个人面前示弱是可以的。
在这双秀美眼睛的注视下,完全可以收起利爪,摊开皮毛,袒露那些从不示人的难堪伤口,以及未曾愈合的淋漓血肉。
白晟把沈酌紧紧锢在怀里,用力把脸埋在他颈窝中,跪在地上小声问:“你是来带我出去的吗?”
他感觉到沈酌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清淡:
“不,我是来送你出去的。”
“……”
一个可怕的猜测陡然浮现,白晟瞳孔无声遽张。
下一刻,沈酌轻而易举推开他的怀抱,站起身来,低头将冰凉唇角印在白晟的额头上。
“回去吧,24小时了,你已经没有时间了。”
“接下来是我自己的战场。”
——伴随那一吻落下,四周场景迅速扭曲、拆解、轰然坍塌;第一重梦境在沈酌强悍的精神力侵袭之下,如被铁蹄踏平的城池,化作了遮天蔽日的齑粉。
一座深渊巨口出现在沈酌脚下,把他整个人拽向第二重梦境;与此同时白晟却不受控制地被推向高空,通往现实的白光从身后笼罩了他。
一个滚烫暗红的s重新出现在他心口,那是进化的力量终于开始一丝一丝回到体内。
“……沈酌?”白晟眼睁睁看着沈酌毫无反抗,张开双臂任由自己向深渊坠落,难以克制地战栗起来。
“你要到哪里去,沈酌?!”
·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病床边纷纷响起惊喊,只见白晟的大脑扫描图上,被幻觉控制的那块区域从血红迅速变淡,危险指数直线下降,长久凝固的眼睫微微一颤。
“他要醒了!”
水溶花一眼望向挂钟,1:16p。
距离白晟被拖进梦境正好23个小时59分钟,堪堪卡在了黄金救命线上。
她松了一口气,然而紧接着这口气就没能再吸进去——因为大脑实时扫描上的危险指数突然停顿了一下,毫无预兆凝固住了。
紧接着,它就跟雪崩一样直线急坠,幻觉控制的大脑区域急剧变成一片血红!
“怎么搞的?!”
“怎么回事?!”
“血、血氧在往下掉,病人又陷入了昏迷状态!”
四周一片喧杂,人声脚步混乱,生命监测仪滴滴狂响。水溶花的视线从脑部扫描图一寸一寸转向病床上的白晟,终于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声音:
“他……他跳下去了……”
“他追着沈酌跟到第二重梦境里去了……”
深渊之上,遮天蔽日,第二重梦境的幻光几乎要吞噬寰宇。但紧接着一道壮丽雷龙咆哮而至,那是s级充满暴怒的一击,将试图把他送出梦境的千万气流一把撕成了碎片!
深渊被完全击垮,天地齐鸣震荡不息,甚至连白日梦异能本身都发出了岌岌可危的撕裂声。
就在那灭世般的瑰丽盛景中,白晟冲破天地间无数层阻力,疾速扑向不断下坠的沈酌,在狂风中竭力伸出手——
这次换作我来带你出去。
天地陡然化作一片苍白。
仿佛只是一须臾间,又好像过了很久很久。
白晟慢慢睁开眼睛,看见长空之上烈日灼灼,炙热的风穿过沙丘,放眼望去沙海连天,赫然是一片宏伟壮阔的万里大漠。
这是什么地方?
他猛然坐起身,因为大脑剧痛而嘶地吸了口凉气,一手掐住眉心。
他的精神被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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