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提醒一句。
梁净词不紧不慢,以一个落在眉心的轻吻告结。
松一口气,双重含义。姜迎灯整理一下凌乱的发,趁着梁净词去厨房忙碌的时间,她去浴室鞠水洗了把脸。
饭桌上,安静地动了会儿筷子,姜迎灯才慢吞吞从那漫长的吻里脱身,望见梁净词手腕上那块表,又不免想起今天听顾家老太太说起的那件事,她鼓足勇气问:“你外公是做什么的啊?”
“外公?”
听她提起,梁净词也想到什么,那天被她无意间询问过,那一来一回的简单问答,大概就是她关于他外公仅有的听说。他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表,说:“做企业的。”
姜迎灯大概猜到了,没太讶异,说:“是不是有好多的钱?”
他没否认:“的确,赶上了好的时机。”
她吃饱饭,放下筷子。好像亲昵过后,人的心也会挨近些,姜迎灯和他透露了一些心事:“我今天看到顾家有你外公送的东西。”
梁净词像是不知道此事:“送了什么?”
“就是一套家具。”
他想了想:“他结缘广,常送礼。没什么稀奇的。”
他可能习惯了,也不问是什么家具,说这话稀松平常,应该是真觉得没什么稀奇。
姜迎灯知道梁家名头不小,极有威望,但她一个没什么人脉的外人,摸来摸去也只是探出个大概,大概知道,梁净词的存在,等同于古代人所说的膏粱子弟。
眼前的男人矜贵清冷,又因为过于克制平静而让人觉得有着剥离情绪的能力,听起来好厉害。剥离情绪的含义,随时能够抽身而退。
因此,即便深深吻过,似乎还是觉得摸不透他的心。
姜迎灯吃着饭,莫名就觉得几分气馁,又胡乱地想,如果她年纪再大一些就好了。
过会儿,她又开口问:“如果你的外公觉得有些女孩子不错,给你介绍呢,会不会比你妈妈的命令更有权威一些?”
梁净词没再吃饭,他坐在姜迎灯对面,闻言没有即刻回答,只是淡淡地看着她,有着看破不说破的平静与宽容。
这漫长的凝视她心里七上八下,明明吃饱了,又生硬地扒了两口饭,缓解局促。
很快,他还是说破:“不用拿这些试我,心在你这儿。”
讲得这么直白,也不知道算是解风情或是不解。姜迎灯放下碗筷,轻轻地“嗯”了一声。
明明说的是好话,怎么听得她鼻子酸酸的?
梁净词不再提这茬,说轻松的话:“下次来可以多带些衣物。”
“多带些?”她不解。
“小房间的柜子都空着,留给你的。”
对上她纳闷的眼,他笑一笑,又问:“不打算来常住?”
姜迎灯害臊地低头,含糊地应了一句:“都行。”
梁净词颔首说:“带吧,用得上。”
“……”
饭后,他在书房处理了一会儿公务。
姜迎灯在客厅看书,梁净词在电脑上看着几分文件,听见书房门吱吱呀呀被推开的声响,他关掉文档,回眸望去。
姜迎灯没进来,就探了探脑袋,悄声地问:“你今天准备睡在哪里?”
梁净词嘴角微掀,再次识破她的小九九:“想跟我睡?”
姜迎灯愣了下,将要说“只是问问”。
梁净词已然开口拒绝:“今天不了。”
又怕她黯然失落,他解释了一句:“会有反应,不舒服。”
书房里没有开灯,她站在暗与明的交界,脸上的神情因而浑浊不清,但猜也不难猜,颤巍巍地说出那句“什么反应?”时,她一定是一脸怯意。
梁净词微笑:“我是说我。”
姜迎灯默了默,慢慢思考,随后即将要关门出去的动作又停下,脑袋又往里面探了探,她小声轻喃:“那就忍一忍,不可以吗。”
懵懂无辜的小孩,不知道自己这一脸天真就能把杀伤力拉满,鲁莽地叫他忍一忍,梁净词扶着额角失笑,一时没有答话,在想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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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净词叫姜迎灯进来说。
她人往里面走, 他这才看清她把书包背了进来,手里还攥了一本书。是他借出去那本《朗读者》,梁净词粗略地瞥了一眼苍青色的书脊, 见她要递送过来,抬手指了下书柜:“塞里面就行。”
姜迎灯便打开柜门, 随意将其嵌进书堆里。
“看完了吗?”他问。
“看完了, 还学了几个德语。”
梁净词说:“学了什么。”
姜迎灯略一沉吟,回答道:“aunstern, 最心爱的人。”
有这个词儿吗?梁净词敛眸沉思着, 又看向她在书柜上挑拣书本的后脑勺和那杏色的折领毛衣,他低低地唤出她的名字,有所试探:“姜迎灯。”
“啊?”
“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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