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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有艳遇。
在食堂,迎灯跟许曦文手挽手在打饭。
一个男孩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现身她左侧,开口便问:“你叫什么?”
因为这份唐突而皱了皱眉,姜迎灯抬眸看去,惊觉是昨天唱歌的那个男孩,名叫周暮辞。她转而为笑,介绍自己:“姜迎灯。”
周暮辞也微笑:“很好听,像满眼都是光亮。”
他情商很高,说话中听。见迎灯笑起来,遂又问:“哪个jiang?”
“姜子牙的姜。”
“上古大姓,血脉很广。”
她惊喜地笑:“对,姜是大姓。”
姜迎灯看人先看眼睛。
周暮辞戴着薄薄的细框镜片,镜片的反光凌厉,但他的眼神却很柔和,眼尾低垂,像惹人怜爱的小动物。第一面时,迎灯觉得他身上那种浅淡的凛冽气质,是很难得的能够向梁净词靠近的。
而她现在变了看法,梁净词的眼眶窄而狭,撩起来看人那一下簇着慧黠的光,隐隐锋芒,好像一眼就把人看穿、看透。
周暮辞的眼神要钝很多,藏很多。
截然不同。
姜迎灯跟他闲聊:“你是哪个学院的?”
“新传,你呢。”
“文学院,中文二班。”
“好牛,是不是可以上文学巨匠的课。”
她笑说:“听过一次讲座,人挤人,挤死人。”
周暮辞也看着她笑。
姜迎灯这几天猛虎进食,饭量激增,是怕再次晕倒,不想丢人现眼。一下午训练过去,她累趴,拿回手机,看到有新消息的提示。
l:订了房间,今天出来洗澡。
姜迎灯怔住。
发消息的时间正好是五点半,他掐着点提醒。惊叹于行动派的敏捷,姜迎灯走在回宿舍的人潮中,在思考着要怎么回,被挤在人与人之间。
迎灯输入几个字:我出不去,需要假条的。
梁净词回得挺快:跟导员打过招呼了。
她又诧异,这个人竟然周到至此。
一时半会儿没有想好答复,她握着手机跟同伴一起回到宿舍,姜迎灯拿了干净衣服,准备去换洗,又看一眼梁净词的消息,不得不做出权衡。
她问:你在吗?
l:你说呢?
明明是笃定又有点拽的语气,语义却那么含糊,还要靠她去猜。
你说呢?当然在。
你说呢?当然不。
可能性各据50,她毫无头绪。
姜迎灯把干净衣服塞进书包,在座位上犯了选择恐惧。很快室友们窸窸窣窣收拾好东西,她听见许曦文喊了声:“走啊迎灯,洗澡。”
她应了一句:“你们先去吧,我今天可能要出去住。”
林好闻言,顿住:“为什么出去?”
姜迎灯编了个幌子:“家里人来看我,我出去吃个饭。”
实话实说明明没有事,她不知道在心虚什么,避开她们好奇的视线,迎灯匆匆忙忙又往包里塞了本书。是怕夜晚冗长,需要打发时间。
紫色的裙子被她一同叠放进包里,姜迎灯根据梁净词给的地址,在基地对面找到了酒店。她取了房卡,上行时竟然有些忐忑起来。
她绞着手指想,他应该……不会来吧。
特地跑来一趟,就为了陪她洗澡?
简直是梦里才会发生的事。
找到房卡上的数字,是一间套房,姜迎灯抬头再三比对,确认后刷卡进门。
天还没黑透,里面没有开灯。她迈进玄关,一时间腿像灌了铅,因为谜底很快就会被揭开而忐忑,所以脚步沉沉。
姜迎灯脚踩在地毯,蹑足往前。在墙角处,探出一只眼睛,望向客厅。
果然有人。
男人正平静地坐在沙发上,戴着一边耳机,不知道是不是在听音乐。他松松地扶着眉骨,敛着目,没别的事,只是坐着。
在迎灯张望过去四五秒之后,梁净词嘴角抑不住笑意,眼皮轻轻掀起,开口打趣说一句:“进都进来了,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姜迎灯手扶着墙,看着他腼腆地一笑。她款步过去,抬头打量酒店陈设,喃喃自语:“好高级呀,我可以每天都来吗?”
梁净词微微颔首:“不嫌麻烦就可以。”
“真的吗?洗到哪一天?”
他答:“等你能够适应集体生活。”
梁净词黑衣黑裤,衬得身子修长,他一直懒散地倚坐着、没站起来,应该是在听什么东西,耳机始终也没摘,扶着下颌,挺松散惬意的姿态。
就将眼皮掀开一条缝,凝望着姜迎灯在书包里取物的背影。
她慢吞吞地脱掉军装外套,露出洁白骨感的两条手臂。而后摘下马尾的发圈,蓬松的、偏黄的头发杂乱地落在肩膀。姜迎灯晃了晃脑袋,柔软的头发就自然而然地铺陈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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