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透过玻璃窗子往外瞧, 险些被窗外的琉璃世界吓一跳。
白雪茫茫,那雪足有半人多高, 寒气逼人, 彻骨得紧,瞧着令人生畏。
幸而屋内早早烧了地龙, 暖烘烘的, 若不仔细看窗外,还以为尚在春日。
绿萼侧目往后瞧。
青烟未散,自鎏金珐琅花卉三足香炉缓缓腾空而起, 如吞云吐雾。
榻上青纱帐幔低垂,层层叠叠,隐约可见里头卧着一人。
已是辰时三刻, 早该起了,然沈鸾仍在睡梦中。
绿萼弯弯唇角, 悄无声息上前, 想唤人起来用早膳。
“……姐姐、绿萼姐姐。”
茯苓掀开青黛撒花软帘,推门而入, 她身上裹着簇新藕色短袄,手里提着一盏小巧的玻璃绣灯。
一踏进寝殿,茯苓立刻将手中的玻璃绣灯塞给小宫女,火急火燎行至熏笼边, 伸出手取暖。
早些出门忘了带小手炉, 她又懒得折返,这会手指冻得僵硬通红。
绿萼睨她一眼:“我说什么来着, 外边天寒地冻,小心染了风寒着凉。”
取了暖,身上热乎乎,茯苓也有了反驳的底气:“就一段路,不碍事的。”
她悄悄探头,往榻上瞥一眼,压低声:“郡主昨夜熬狠了,好不容易五更天才睡下,可别吵醒她。”
“……五更天?”绿萼瞪圆眼,拿眼睛瞅里面。
昨夜是茯苓移灯服侍沈鸾睡下的,若是她自己,肯定不让沈鸾熬这般久。
她狠瞪茯苓好几眼:“你也是的,就干看着,不劝劝?”
茯苓叫苦连连:“郡主那性子,你觉得她肯听?”
茯苓努嘴,指指矮榻上一个赤金掐丝百蝶穿花样香囊。
绿萼取了来瞧,那香囊只做了半个,针脚歪歪扭扭,显然是手生之人所做,绿萼捂嘴笑。
虽说样子不好看,然已是沈鸾连着学了一个多月,方得了这么一个。
自从知道嫁衣需自己绣之后,沈鸾终拿起自己丢开许久的女红,一针一线从头学起,也不再三天打渔两天晒网。
绿萼摇摇头,小声嘀咕:“果真要是嫁人了,人也变了,竟能坚持这般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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