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董家,专门等着嫁一位豪门贵族,她现在压力倍增,每日想的都是如何治好王妃的病。
姜煊来时见他娘气色稍微好一点了,不禁道:“看来这位顾神医的确医术不错,不到半个月,您的病看起来就有起色多了。”
“说是顾神医,其实全是她那位女弟子在忙,她的确非常勤勉认真,我看顾神医年纪大了,常常忘记事情,她倒是每一件事情都记得非常清楚。只是……”王妃说到后面有些踟蹰。
姜煊忍不住道:“只是什么?难不成是她有什么问题不成?”
王妃摇头:“她很尽心尽力,但是顾神医说我的这个病,吃药只能一时缓解,怕是不成。只有一个法子,就是开腹术后,才能彻底治愈。但此事听起来骇人听闻,开腹术,人怎么能剖开肚子还不死呢?”
这种情况姜煊也是闻所未闻,他道:“我只是听说过刮骨疗伤,没听过开腹术,实在是让人觉得可怕。”
“嗯,我也如此说。顾先生却说如若不这样,别说请她,就是请再高明的大夫也是救不了的。”王妃并不想开肠破肚,万一不成功,自己岂不是亏死了,连下葬都尸身不全。
姜煊又安抚了王妃几句,让人把顾先生和甄芙叫来,只可惜顾先生正在歇息,甄芙只好自己过来。
她一身简单的打扮,却让姜煊觉得自有一种清丽脱俗,出水芙蓉的模样,嘴上想和她多说话,但是想起娘的病,也只好先谈正事。
“甄姑娘,我听说我娘的病要用开腹术?为何这般大动干戈,你说的这件事情简直是闻所未闻。”
甄芙知晓病人的家人一般听到这个肯定会反对,她早就想好了说辞,于是道:“您的顾虑是很正常的,若非是我学医,否则我听起来也觉得是不是什么邪术。可实际上早在《黄帝内经》上就有如此记载。我这里可以给您画一下王妃的病因,您就知晓为何非做不可了。”
她拿住纸笔把王妃肚子里的肝胆等等一切画出来,动作非常熟稔,似乎对人的身体构造掌握非常清楚。
“您看王妃这里就是这样的,一个大包块,而且压迫肚子里其她的器官。所以她不仅添了下红之症,还时常要出恭,还时常腹痛。现下这里的包块开始渗透,侵入到其它地方,据我这几日的观察,已经是浸入到其它地方了,如果不尽快切除,恐怕性命有忧。”甄芙把这些日子的药方以及观察一张张给姜煊看。
姜煊年不及弱冠,但是行事很沉得住气,见甄芙说的头头是道鞭辟入里,已经有几分信了,再看她画的五脏六腑的图,又把药方引用哪里用的什么药都写了下来,看的出她所言非虚。
“那你有几成把握呢?以前你们有没有这么做过?”姜煊问起。
甄芙道:“若是我来做,约莫有五成把握可以康复,您也知晓任何的事情都是有风险的,我并不敢完全保证。以前顾先生为乐山县的一位女子做过开腹术,现下她已经年近古稀了,多活了三十年,这是当年的病例,您也可以看看。”
姜煊站了起来,再屋子里走了几圈,这让甄芙很意外,她还以为姜煊会觉得是大逆不道,或者威胁大夫的呢,现在他还在思考,说明这个法子是有可行性的。
在此期间,甄芙背心全都汗湿了。
她和王孙煊接触不多,但也很清楚他在府里的地位非常高,听闻他是王妃的独子,家中作主的人是他。
姜煊也看了站在他跟前的甄芙,走近道:“你确定真的要开腹术才能好吗?”
甄芙点头:“世子,若是真的吃药能治好,你们之前肯定已经请过名医治了,可为何没有治好呢?恐怕就是因为无人敢说真话。我先生一向最同情天下女子,她虽然知晓你们身份高贵,有些忌讳,但是又怕王妃命不久矣,故而才说了实话。我们当然都希望王妃能好起来,可暂时想不到其他的法子了。”
“你先下去吧,让我好好想想。”姜煊有些落寞。
甄芙行完一礼,很快就出去了,她知晓要做决定是不容易的,同时,她也相信能够千里迢迢请顾先生过来,这位王妃绝对是之前看过无数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了。
很简单一个道理男大夫只是隔着帘子诊脉,无论再厉害也不会按压包块,王妃也不会诉说的那么仔细,因此这种病症最多就是用去血瘀的药。
而姜煊一个人把甄芙留下来的方子和图一遍一遍的看,他和甄芙接触的不多,因为她很懂分寸,只要他过来,她一般都会离开,是个持身很正的姑娘。
这样的人一般心气高,能力很强,不屑于用其她的方式来提升地位。
他已经找人打探清楚了,甄芙父亲早亡,母亲改嫁,她是在外家寄人篱下长大的姑娘。虽然看似贫寒,但却一身正气,平日除了苦读医书,其她诸事都不在意。
这个人说的话是很有可信度的,可这种情况闻所未闻,万一失败了,娘又如何是好?
至于次日,他就亲自去翻看相关医书,因为这种开腹术是不能对外提及的,连娘的娘家田家也不能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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