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琦打了出租车,把行李一箱一箱往后备厢摆。
关上门,司机从后视镜裏看了她一眼,微笑着说:「家里人没帮你搬啊?」
襄琦嫣然笑了笑:「这点重量我自己可以的。」
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淮桐地铁站,她想起小时候的往事。
这里,她曾经天天来的。
◆
那晚的街头寒风凛冽,月光洒在冰冷的地面,折射出银色光泽。寒风呼啸而过,夹杂着淡淡的泥土气息,小襄琦不禁打了个寒颤。
少年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注意到路边一个瘦小的身影双手裏紧紧捧着鲜花。鼻子有些红肿,显然是冻的。她的手指被花刺戳得有几道疤,毫无觉察似的。
他走近,好奇地问:「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吗?」
襄琦低着头:「爸爸说… …哈啾… …没卖完,不许回家… …」
少年一愣,立马伸出手:「给我,我帮你卖。」
小襄琦抬眸子看了他一眼,傻不隆咚地把花束全递过去。
「这花多少钱一束?」
女孩小声回答:「六十块钱。」
少年点点头,快步走远。小襄琦看着他的背影,这才开始忐忑──要是他把花拿走了怎么办?还没有收到钱呢。
然而,一眨眼的工夫,对方就回来了,递给她一沓钞票:「喏,拿好。」
襄琦瞪大了眼睛:「卖完了呀?这么快!」
「是啊,你家的花很漂亮。」
襄琦的心裏涌上一股暖流。
那是她和诺亚第一次相遇。诺亚肯定不记得了,这张脸她可从没忘过。
襄琦小时候家里没有任何玩具,也没有书本,她学会了串门子,找邻家小孩玩儿。邻居家里有好多好玩的,纸牌,弹珠,毽子,还有电子宠物机。小襄琦总是在充满欢声笑语的邻居家度过快乐的时光。
翌日天还没黑就顺利卖完花了,兴冲冲回家,门口却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一看,只见邻家小孩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我也要来你家!」
小襄琦嘟哝了句:「我家… …没什么好玩的。」
「那也可以进去呀!」邻家小孩不解地反驳。
「是可以… …」把朋友让进屋,是这辈子她所做过最后悔的事。
破旧的屋檐下,阴暗潮湿的小屋映入眼帘。屋裏的摆设极其简陋,客厅除了一张破旧的桌子和两把椅子,别无他物。
小孩环视了下四周,问道:「你爸爸呢?」
在她的记忆裏,父亲总是那个在早晨带着一身酒气回来,嘴裏喃喃“再一局”,含糊说了几句她听不懂的话便倒地大睡的形象。她想了想,答道:「在工作。」
小朋友点了点头,再看一眼襄琦颈后红色的印子,轻声问道:「你爸爸会打你吗?」
「当然没有。」小襄琦直摇头。
「我觉得不错,你家很安静,以后我们上学了,玩的时候去我家,念书的时候就来你家。」邻家小孩识趣地转移话题,躺在地板上说:「没有玩具也可以玩鬼抓人。我先当鬼,顺便探险一下。」
「怎么玩?」小襄琦愣愣地问。
「地形你熟,知道躲哪儿,你先躲起来,我数到十之后去找你,被抓到就算输了,明天一天不能玩电子宠物机。」
她躲在衣柜里,双手抱膝,心跳加速,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不敢稍作移动,怕弄出声音被听见。
「一、二、三… …七、八、九、十!」邻家小孩开始数数,声音越来越远。
小朋友打开各个房间的门,却始终空无一人。
这时,她想起还有一个地方没巡。
「开门!我知道你在裏面。」
小襄琦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深吸一口气。
过了好半晌,却一点没动静。
她缓缓推开柜子,蹑手蹑脚走出房间,却见到她的父亲正与另外两名阴影般的人物交易,口中念念有词,盘点着一份货单。
「两眼四万五,头皮一万八,小肠七万,胆囊三万六,心臟三百五十万,肝臟四百六 」旁边一名壮硕的男子正扛着黑色麻布袋往屋外走去,里面不知装的什么。
父亲的声音忽然被另一名黑衣男子打断:「你说的是成年人的价格,小孩没这么高。你不会忘了自己还欠场子多少数目吧?」
她的父亲突然抬起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中带着绝望与疯狂提高嗓门:「还有!我女儿也可以卖!」
这句话如同霹雳般在襄琦脑中炸开,心下一紧,惊慌失措中呛到了口水,咳嗽声在寂静的楼梯间显得异常突兀。她急忙用双手捂住嘴,试图压抑声音,但已经晚了。
「襄琦!」父亲的怒吼声在楼梯间回荡。
她大口喘息,心臟怦怦直跳,几乎要蹦出嗓子眼。
父亲的脚步声突然停在了她眼前,粗鲁地将她拉到客厅中央,手裏握的短刀在空中划出一道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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