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冷哼一声:“他不是一直在延和殿吗,哪里就无心朝政了?”
秦瑀道:“我去拜见圣上时,圣上懊悔不已,与我说,他虽非故意忤逆,可到底伤了您的心,如今也不知如何弥补,圣上很是彷徨。”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太皇太后愤然道,“我是不想再见他了。”
“祖母,您为圣上好谁都明白,李姑娘也是万里挑一,可向来强扭的瓜不甜,若圣上真娶了李姑娘,您觉得他们会夫妻恩爱吗?到时圣上未必不会纳妃,如果那妃子得他欢心,李姑娘的地位也是摇摇欲坠的,你为此又要与圣上闹得不欢,如此循环,终不是好事。”
太皇太后一怔。
她还真没考虑过将来的事,不过依秦昉的性子,他不至于会宠妾灭妻吧?
“阿昉不是贪色的人。”
“可圣上不喜李姑娘是事实,您若强迫圣上娶她,圣上纵有孝心也难免不会减损,您又怎知,他在将来不会后悔?祖母,您跟祖父伉俪情深,祖父待您如珠如宝,伯父与伯母也是,都是两情相悦的,轮到圣上,却要他娶个不合心意的姑娘,对圣上也不公平。”
这番话可谓一针见血。
是啊,她与丈夫夫妻恩爱,她的长子与长媳也是如此,秦昉都看在眼里,他许是对此甚有憧憬,难怪执着于喜不喜欢,太皇太后长叹一声。
如此看来,是她苛求了。
“阿瑀,难为你这么替阿昉着想,只是阿瑶……我一早视她为儿媳,岂不是要辜负她?”
“李姑娘能得您栽培,福气不浅,您怎是辜负她?要辜负也是圣上,您退一步,圣上会记得这份恩情的,将来定会更信赖您,善待李家。”
她想让李瑶为后,原是为了巩固娘家势力,但秦昉不愿,她强迫不了,毕竟是已经登基的天子,有道是孩子长大了翅膀就硬了,当时这孙儿面对她时明明都已经出了汗,却还是强撑着,可见他早有决定,难以撼动。
或许就如秦瑀所说,不如借此让秦昉觉得辜负自己,省得闹到更坏的地步。
“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太皇太后看着他,“唉,可惜你父亲不在了,不然不知该多欣慰。”
秦瑀露出伤怀的神色:“父王临走时也在惦念您,说不能再尽孝,是最遗憾之事。”
太皇太后心头一痛。
秦瑀道:“今日陪您吃一顿晚膳,明儿我也该回津州了。”
“这么快?”太皇太后怎么舍得,“我不是让你多住几日吗?”
“别的藩王都已离开,唯独留下我恐怕不好,就算您跟圣上不介意,官员们也会非议的。”秦瑀半蹲在太皇太后面前,“祖母,您别挽留了,我此趟过来见您安康,见圣上贤明,已经很是满足。我这二十二年都在津州,往后娶妻生子也在津州,明日一别,余生恐不会再见,唯愿您日月昌明,松鹤长春,春秋不老。”
这段话说得太皇太后几乎流泪。
她想到了已是阴阳两隔的次子,他当初就藩时何尝不是如此?
只是,便是皇家亦有规矩,有些事不是想做就能做的。
太皇太后彻夜难眠。
但到次日,她有了一个主意:秦瑀二十二,还未成家,她可以帮他择妻啊。
起初她想过将李瑶直接嫁给秦瑀,但这样的话,恐怕有些折辱这孩子,好似将别人不要的东西硬塞给他。再说,秦瑀封地在津州,李瑶嫁过去,她不太舍得,毕竟看着长大的。另外她心存一些侥幸,因要择妻,必然得把京城有才有貌的姑娘召入宫过目,万一秦昉发现一个个都不如李瑶,指不定又同意立她为后了。
那就是一箭双雕!
太皇太后又兴奋起来。
早上秦昉过来辞行,她笑着道:“阿瑀,等定亲之后再走吧……你在津州那么多年,我这祖母没尽过本分,这次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操办好你的终身大事。”
秦瑀大为惊讶:“祖母,这恐怕不妥,娶妻一事不可儿戏,怎能……孙儿不是说您儿戏,是不想浪费您的时间,还是让孙儿回津州……”
太皇太后笑了:“傻孩子,什么浪费时间,我就愿意做媒人。你别担心什么非议,我一早派人同圣上说了,他也同意你留下。”
秦瑀显然有些无措,半响道:“倘若真没有妨碍您跟圣上的话,此事于臣来说,当然是荣幸。”
“那就好!”太皇太后因为秦昉而生出的郁气消失殆尽,精神抖擞地要为秦瑀张罗定亲了,问道,“阿瑀,你在津州没有意中人吧?”
“没有。”
想来也是没有,不然早就告诉她了,太皇太后又问:“那你可有什么要求?比如擅弈棋,我知道你棋艺出众,有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平日里也有情趣,又或者,弹琴?”
“孙儿不曾细想过,您突然一问,都不知如何回答。”秦瑀脸庞微微发红,“您替孙儿做主吧。”
真是个乖孩子,太皇太后喜笑颜开,更喜欢秦瑀了,当然也更想替他选一位才貌双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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