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也是当天,在贺老的办公室里才知道的,「他确实在路边,和人家玩了一局带钱的。他是错了。」
「都是穷闹的,那半年他真没钱了,」吴魏说,「他弟弟刚过继给亲戚,他想去看看,买不起票。后来他和我说,当时他还想着,就那么一次,买张票去给弟弟过生日,过完回来剩下的正好买点练习册什么的,补补英语和数学。」
这些年,这几个兄弟提起这件事,都很难过。
如果不是林亦扬自尊心太强,低不下头和兄弟们借钱,也不至于这样。
殷果小时候经常听表哥说,过去行业不景气,就有选手会如此用极端手段维持生计。一个国内选手,没有商业赞助的话,每年两三万的收入。还要到处跑比赛,还要买衣服和器具。孟晓东就有个朋友,去泉州比赛前一晚,为了赚酒店钱和人在檯球厅打球,结果输个精光,最后不得不在球房睡了一晚,第二天直接上场比赛。
成年选手尚且会有如此的困窘,何况刚上高中的林亦扬。
……
错了,就是错了。
可谁都没给他改正的机会,他自己也没有。
阳光落在脸上,林亦扬想喝水,他的手去摸右面,以为自己在公寓里。这个高度,这个角度是床边的茶几,通常,他要喝酒了自己会备上一杯水,隔天润喉。
没摸到茶几和杯子,愣了会儿神,这是酒店。
是什么时候了。第二天?还是第三天。
好像在上一次醒天是黑的,房里没人,他嫌自己身上难闻,怕她比赛回来被隔夜醉酒的味道熏着,就洗了澡……
睁眼,第一个看见的就是她。
殷果拥着个枕头,趴在他身边的白色棉被里,脸朝着他。穿得什么瞧不清,好像是深蓝的,或是黑色的大t恤:「醒了?」
她像个瓷娃娃,脸上带酒窝的那种,小时候庙会上会有卖的,只不过瓷娃娃的脸上画着两点红,她没有:「都怕你睡傻了……」
小手在他眼前摇着:「真傻了?」
满是花臂纹身的那隻手臂,在拽殷果,把她拉过来,让她的脸压到了自己的颈窝里:「不收拾收拾你……真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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