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来,妹妹觉得他们昨天晚上喝了酒,可能需要一点东西养一养胃口,故而这早饭就让人准备了小米粥,双黄的咸鸭蛋,红油的小咸菜,以及油炸柳根鱼儿。
温润端起饭碗要吃的时候,扫到刘老妖他们低头,呼噜呼噜吃的跟小猪羔子似的,对那红油小咸菜,一口没动,油炸柳根鱼儿,一口一个倒是吃得香,喝小米粥跟喝药似的,估计是不喜欢小米粥。
顿时不乐意了,怎么就知道吃肉呢?
于是温润看着小米粥,不动了。
王珺给他夹菜,看到他不动了:“怎么了?”
“我想吟诵一首诗。”温润摇头晃脑:“正好搭配这小米粥。”
温润抄了一首蒲松龄《客邸晨炊》:大明湖上就烟霞,茆层三椽赁作家,粟米汲水炊白粥,园蔬登俎带黄花。
这首诗说的就是小米粥。
正好,昨天还去参加文会了么,去过大明湖的。
刘老妖他们一脸的生无可恋,有个读书人在家,真的是各种难受,喝个小米粥还念叨了一首诗出来,这日子还是人过得日子吗?
怪不得王珺这小子的书房,有那么多的书!
还学的那么多,那么精,娶了个读书郎是很了不起啊。
他们是待不下去了,这两天待得是水深火热,一大早上喝个小米粥都来一首诗词,他们觉得就快要生不如死了。
飞快的干掉了早饭,这吃过了早饭就开始准备回去了。
“这么急着走啊?”王珺还有点舍不得:“不如过了重阳节再走吧?”
“你可拉倒吧!”刘老妖直摇头:“这日子我可不想继续过下去了,你自己过吧你。”
说完,带着人扬长而去,头都没回一下,一点都不留恋江南的繁华盛景。
还是京城适合他们,也不用面对一个雅士的各种文采,不用看对子,也不用喝口小米粥都酸唧唧的来一首诗,他们就是面对那文华殿大学士都没这么辛苦过。
王珺送走了刘老妖,温润将其他赏赐都放去了库房里,只留下了皇上给的茶叶。
用一个红木盒子盛放,里头是用的最好的碧色绢布裹着的,一打开就茶香扑鼻。
“一包茶叶……啥意思?”王珺不解其意。
“我明白了。”温润扒拉了一下茶叶:“君山银针,还有个别名,叫黄翎茶,意思就是,皇令查!皇上下令,查!必须查!”
“可是对方不是说,国舅爷么?”这才是王珺忌惮的地方。
国舅爷啊!
那可不是一般的皇亲国戚。
牵扯到皇后娘娘,若是查的话,前朝的风云必会让后宫震荡。
“国舅爷又如何?你没看到吗?这包裹着茶叶的绢布,不是黄色的,按照规矩,这样的皇赏,必须是黄色的绫子才对,可这个呢?是碧色的绢布。”温润指着东西道:“这是碧色的绢布包裹的茶叶,就是必查!”
“那要怎么查?”王珺动手能力十分不错,可是说起动脑来,他就不行了,不由得看向了温润。
“先把银子收拢一番,买了粮食和材料,让人开工,趁着秋天这会儿雨水少,赶紧先把堤坝弄好。”温润头头是道的告诉他:“看水退了,让灾民先返回家里,然后以工代赈,先把灾民安顿好,这些官员们都能做,但是一些被冲垮的民宅,也得尽快建起来,这眼看着就要到冬天了。”
“嗯嗯!”王珺点头:“已经在做了。”
“还有,如今你杀了这么多官员,衙门也不能一直空着,需要人去治理。虽然知县啊知府的都有人了,可下头那些真正做实事的人手还是缺的,什么县丞县尉的都有不少缺的呢,还要撸掉一批衙役,找新的人手,不然底下人容易架空新的官员。”温润道:“去跟辛明大人聊一聊,让他派人过去,或者给朝廷上折子吧。咱们不管那些,你只要管好了军营就行。”
“还有一个问题。”王珺突然道:“刘老妖他们来,竟然提都没提,被押在驿站那里的钦差大臣。”
温润一愣:“可不是么!”
这康斯就跟个烫手的山芋似的,谁都不接手,也就王珺把人押在了驿站,派兵看守,随时准备有人来救他。
或者是有人来杀他灭口。
可是没有,啥都没有来!
就这么不当不痒的在驿站那里,每日就给一个馒头或者一碗米饭,一块咸菜的养着,不过听说人瘦了不少。
没来的时候那么胖了。
至于他的那些下人们,又不是官府的人,统统不许住进驿站。
“刘老妖那个人,下手黑,心也黑着呢,不过他来这里两次,一次都没提起那个家伙,也没去看过人。”王珺摸了摸下巴:“那人八成不得圣意,刘老妖那个家伙,对皇上看重的人,那还是很给面子的,你看看他来我这里,对我不就是跟以前一样?跟我续同袍之情,其实当年在军中,我们只是普通的同袍而已,执行过两次任务,还一起吃过几顿庆功饭,喝过两顿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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